與王文奎一番交談,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報后,蘇言便下令將他的妻女和侍從一并放了出來,并將城中一座已經被廢棄的庭院賞賜給王文奎,讓他們一家得以落腳。
不過蘇言沒有恢復王文奎的官職,而是暫時讓他賦閑下來,命管嗣裘寫一封奏折送往安隆所向永歷朝廷報捷,同時讓永歷自己定奪該如何處置王文奎。
王文奎身為二品大員,叛清降明,蘇言這要是不拿他大肆宣揚一番都是在浪費機會。
要知道,自清軍入關后,除了前些年的金李反正外,很少有清廷官員叛逃至明朝,可以說王文奎投降的政治意義遠遠大于他本身的能力。
因此,在蘇言的授意下,王文奎投降明廷的消息與碩塞被俘、尼堪戰死一同被大肆宣揚了出去。
宣揚出去產生的影響需要時間來發酵,在那之前,蘇言還需要處理淮安府內投降的上萬名清軍戰俘和淮安知府。
雖然淮安知府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選擇了主動投降,但考慮到他的清廷背景和淮安的重要性,蘇言還是將其送往南京城,在接受調查并確認沒有問題后再分配到新的職位上。
而城中的上萬名清軍戰俘里,大部分都是從京師周邊征調的綠營兵,其中也俘虜了八百三十七名鑲白旗滿洲兵、一千一百余鑲紅旗蒙古兵和一千八百余漢軍,并有披甲包衣三千多人。
一次性俘虜如此之多的滿蒙漢八旗兵,可謂是前無僅有的,該如何處置這些異族降兵就成為一個問題。
綠營兵、漢軍及披甲包衣攏共一萬二百余人,蘇言鼓勵他們相互檢舉平日濫殺無辜之人,檢舉并查實者有賞。
他們本來是不愿意相互檢舉的,不想配合蘇言,但蘇言只是略施小計,這群并不團結的人就開始爭吵起來,相互揭穿對方的老底,吵得不可開交。
蘇言自然樂得看見這種情況,他沒有干涉這幫人狗咬狗,將其中濫殺無辜、罪大惡極之人抓出來,單獨編在一組,準備之后送往南方的礦洞或者工廠里當苦力。
而罪狀較輕之人,則是編入懲戒營內充當輔兵,用他們的鮮血洗刷自己的罪行。
至于投降的滿蒙八旗,蘇言有心將蒙古人收編,招攬到自己麾下。
蒙古人在滿清的高壓統治之下實力被不斷削減,蒙古內部早已對滿清產生了不滿的情緒。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雖然眼下蒙古人正在與漢人交戰,但蘇言認為他們是可以爭取過來為我所用的。
況且,若是能夠分裂蒙古與滿清之間的聯盟關系,這對清廷將是極為沉重的打擊。
出于這樣的目的,蘇言先是在蒙古人中放出要將他們全部殺死的消息,想要擾亂蒙古人的軍心,讓他們產生恐懼,等待不愿就此死亡的蒙古人主動投誠,從中做文章。
任何人種里都有貪生怕死之人,蒙古人自然也不例外。
在蘇言放出消息后沒多久,蒙古人中果然出現了騷動,但沒有人敢主動掀起動亂,就在當天晚上,一個蒙古牛錄章京找上了看押他們的明軍都司,最終被帶到了蘇言面前。
此人正是先前被派出去夜襲,失利后撤回城內遭到尼堪鞭撻的牛錄章京查干巴拉。
他心中本就對滿清對蒙古的高壓統治而心生不滿,又在先前遭到尼堪的鞭撻,眼下明軍放出消息要將他們殺光,為了保住自己和族人的性命,他毅然選擇背叛清廷,投靠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