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朝鮮王國境內,第一鎮已經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地界,并分兵駐扎在朝鮮各道,維持治安,同時也有監視震懾朝鮮人的意味在里面,第一鎮的存在便給了朝鮮官僚們沉重的緊迫感,他們擔心哪一天就會被夏軍提前發現,因此不得不放棄萬全的準備,以效率為主。
一時間,朝鮮國內風波四起,局勢逐漸開始緊張起來,百姓永遠是嗅覺最敏銳的群體,他們提前感知到了戰火的陰霾飄蕩在天空之中,為了躲避戰亂,居住在城外村莊內的平民紛紛攜家帶口,搬入有著堅固城墻保護的城池之中。
武安十五年六月廿三,錦衣衛密報被送至第一鎮代總兵東方陽手上,這位同時也有著第一旅旅帥這層身份的中年將軍看完了密報后,眉頭緊鎖,頓時意識到朝鮮的局勢正在朝著不利于夏軍的方向發展。
這里的不利倒不是軍事方面的,而是似乎整個朝鮮王國的官僚都準備團結起來對抗朝廷,朝鮮官僚的反抗雖然很容易被夏軍鎮壓下去,但在夏軍控制整個朝鮮以后,很有可能就無法借助朝鮮本地的士人的幫助對朝鮮百姓進行統治。
在士人普遍對夏軍懷有厭惡情緒的情況下,夏朝只能從國內調派官員,其中的語言交流問題是個很大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雖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能解決的,畢竟安西、緬甸、交趾等地都是這樣過來的。…
后面的事情就不關東方陽的事情了,他在收到錦衣衛的密報后,當即派出數路信使前往駐扎在朝鮮各道的夏軍軍營,通知各地夏軍做好戰斗準備,同時向國內匯報,也不管朝廷的旨意能不能及時送到,先匯報一手總是沒錯的。
「駕!駕!」
深夜,一騎快馬從平壤府沖出,朝著遠方疾馳而去,這騎快馬出現的同時,躲在暗處的幾雙眼睛就盯上了他,緊接著響起一陣嘰里咕嚕的朝鮮語。
這騎快馬在官道上疾馳,即便身處黑夜,他仍然沒有放緩馬速的跡象,但就在這時,他的面前突然從地面升起一條繩索,還沒等騎士反應過來,他胯下的快馬就發出一道急促的嘶鳴,人仰馬翻,騎士整個人也被甩飛出去,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面上,身下發出喀嚓一聲脆響。
被這重重一摔,騎士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就昏厥過去,他躺在地上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聽見從官道兩邊圍上來幾個人,那幾個人將他團團包圍,嘴里嘀咕著騎士聽不懂的話。
騎士雖然聽不懂,但在朝鮮這些日子也算是耳熟目染,只聽了幾句,就知道這幾人是在講朝鮮語。
「你……咳咳……你們……」騎士用盡全力,想要將警告的話語脫口而出,讓這幾個人主動離開,但其中一人發現了他在開口后,驚奇的嘰里咕嚕了好幾句,被另外一人打了一巴掌,那人隨即俯下身來,在騎士身上不停的摸索。
騎士想要抬手反抗,但他卻絕望的發現,不論自己怎么動作,他的四肢都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毫無反應,這讓騎士的內心頓時被絕望的情緒所包圍,他想要大喊,但話卡在喉嚨也還是無法冒出。
如果將騎士送到現代的醫院檢查的話,他十有八九是在落地的時候摔斷
了脊椎,才導致全身癱瘓,但現在人哪里懂得這些,那個在騎士身上摸索的男人很快就找到了被藏在內層的信件,他沒有拆開信件,直接收入懷中,又上下了一番,在確定沒有遺漏后,才站起來。
「老大,他要怎么處置?」被打了一巴掌的人指著躺在地上的騎士,用朝鮮語問道。
「殺了,不留活口。」
話音落下,只見劍光一閃,鮮血噴濺而出,這幾個朝鮮人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目擊者后,便快步離開。
……
「中殿娘娘,這是手下人在平壤府外截下的夏人密信,請您過目。」
數日后,漢城,景福宮。
金氏聽著身后官員的話語,頭微微偏移,瞥了一眼他手中未開封過的信封,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隨即抬了抬手,身旁侍奉的女官連忙上前接過信封,又交給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