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治安官嘰里咕嚕了一堆,見眼前的外人都無動于衷,反而在那邊竊竊私語,頓時就覺得自己在手下人面前有些掛不住了,他氣急敗壞的咕嚕了幾句,身后的士兵隨即架起長矛,將那尖銳的矛尖直接對準陳永安他們。
被長矛對準的漢人們哪里會忍受下來,水手們也跟著拿起了武器,港口內頓時劍拔弩張起來,就在雙方差點要打起來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跑過來幾個身著短袍勁裝的漢人。
領頭的漢人一邊跑,嘴里一邊喊著當地的語言,那治安官看了看那個漢人,再看了看陳永安等人,雖然臉上仍然帶著幾分不滿,但還是揮了揮手,讓他手下的士兵收起武器。
隨即,那幾個漢人終于跑了過來,領頭的漢人先是和治安官說了幾句,隨后看向陳永安他們,道:“都放下武器吧,他們沒有惡意,只是在向你們索要入港的停泊費用。”
陳永安聞言,又見對方放下了武器,便讓自己手下的水手們收起武器,隨后向那漢人拱手行禮,道:“在下陳永安,敢問兄弟名字?”
“在下名為張初用,字進賢,陳兄稱呼我的表字即可。”張初用拱手回禮,回答道。
“進賢兄怎么會當地人的語言?還有他索要的停泊費用又是什么?”陳永安問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在這里待了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在城外的聚落就是我和我的同伴們建起來的。”張初用很有耐心地為他解釋道:“至于這個停泊費用,駛入港口在此停泊后都要向官府繳納貨物才能被允許繼續停泊,若是你們的船上沒有貨物的話,食物也可以。”
“老大,那可使不得。”陳永安的副手又碰了碰他,勸道:“我們船上的糧食本就不多了,要是再給這些黑佬仔,那弟兄們吃些什么?”
陳永安點了點頭,他想起船艙內那些只會浪費糧食的海盜俘虜,問道:“進賢兄,被俘的海盜可以嗎?”
張初用顯然是被他的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愣了幾秒,讓他等等,隨后用當地語言同治安官說了幾句,等那治安官回答了他以后,他才看向陳永安,點了點頭,道:“他同意了,不過你們有五艘船,他要五個俘虜。”
“給他。”陳永安一聽只要五個人,當即大手一揮就命人將五個俘虜從船艙內拖了出來,除了五個俘虜外,其他人他也不準備留,留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就在這里將他們給賣了。
俘虜到手后,治安官又嘰里咕嚕了一陣,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陳永安他們還是能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幾分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后面又詢問起張初用,果然是警告他們不要在城鎮里隨意使用武器,否則后果自負之類的話語。
不過他們也不準備在城鎮里逗留,除了補充一點淡水和補給外,他們最大的目的還是城外的那座漢人聚落,自從離開了馬六甲以后,他們就很少再看見講同一種語言的同胞了。
在那茫茫大海之中,目光所到之處,都是懸掛著三色旗或是十字旗的歐洲人的船只,夏人的船只少之又少。
留下一部分人去采購補給,陳永安和一部分人則是跟著張初用他們一同前往城外的漢人聚落。
一邊走,陳永安還一邊和張初用攀談,他開玩笑似的和張初用說:“來了這里后,我還是第一次被地方的士兵用武器指著,之前去過的那些國家哪個不懼怕我大夏的天威,也只有這偏遠小國不識天威,才敢對我們這些天朝子民動刀動槍。”
“習慣就好。”張初用安慰道:“這阿非利加的土人消息閉塞,只知荷夷、佛郎機和英夷,對于馬六甲以東的天下全然不知,甚至連三寶太監曾經造訪過這里的事跡,也早已被他們遺忘了,等以后朝廷的大軍打過來以后,他們才會畏懼我大夏天威。”
“哦?”陳永安捕捉到了某個關鍵詞:“朝廷真的會興師動眾,來到這貧瘠之地嗎?這里在我看來,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