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瞇著眼睛思索了片刻,道:“暫且不必,江寧府尹不奏報上來,說明他很有可能收到了楊承祖的賄賂,再深入調查一番,再做決定。”
……
與此同時,河北承宣布政使司,北平府,嘉定伯府。
“老爺,您派往京師的人回來了。”
正躺在太師椅上,悠閑看著書的楊承祖聽了老管家的話,將手中的《三國演義》放了下來,淡然道:“讓他們進來見我。”
那老管家應了一聲,轉身離去,沒過多久,一名穿著布衣,一副平頭百姓模樣的人大步走了進來,雖然他穿著普通,但從他那高大壯碩的身材和健步如飛的步伐就能夠看出,此人定然是軍旅之人。
那人大步走到楊承祖面前幾步停下,抱拳行禮,沉聲道:“大人,卑職不負使命,那江寧府尹阮美收下了您的金銀,許諾會壓下這件事,他親口對卑職說,大人為大夏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不過一點小事,不必送到陛下面前,不過還請大人最近低調一些。”
“我省得。”楊承祖擺了擺手,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身邊的幕僚卻沒有像楊承祖這般不在意,他插話道:“我問你,那賤民狀告大人之事可有在京師內流傳?”
“嗯……”那人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在卑職離開京師回來之時,似乎有一點風聲,但并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聽到有風聲傳開,那幕僚的臉色一變,一拍手掌,道:“壞了!”
“施恩何出此言?”楊承祖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幕僚,問道。
“大人。”幕僚神色焦急地說道:“天子手中可抓著前朝遺留下來的錦衣衛,京師內部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奏報到天子駕前,若是有那個管閑事的將此事上奏天子,那您的麻煩就大了!”
聽他這么說,楊承祖也不再有剛剛的淡然,他從太師椅前站起來,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幕僚皺著眉頭說道:“第一,遣散府中搶來的奴仆和妾,給他們一筆錢堵住他們的嘴,只要他們不指證,朝廷若是真的調查了,最多只是口頭訓誡一番,沒什么大礙。”
“第二呢?”楊承祖問道,他不太愿意選一,先不說要是把他們都放出去自己是白忙活一場,給他們封口費要花的銀兩可不是一筆小錢。
“第二,那便是趕在天子召見進京狀告的賤民之前將其結果,不過要在天子腳下殺人,這難度很大。”幕僚說完,無奈地攤了攤手。
楊承祖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并不代表他沒有腦子,第二個選擇隨即被他給否決了,在天子腳下動手,那可不止是被訓斥一頓那么簡單了,直接是掉腦袋的事情。
他雖然不舍得給錢,但還是懂得事態的輕重緩急的,無奈之下,他只好同意了第一個選擇,下令遣散府中強行掠來的奴仆,給他們一筆豐厚的封口費,暫時低調一段時間。
楊承祖這邊緊趕慢趕的擦屁股,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皇帝的命令下達以后,針對江寧府尹阮美的調查就開始進行了。
經過幾日的調查,神通廣大的錦衣衛甚至將阮美這幾個晚上上了幾次廁所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并且將其寫成一本小冊子,交到錦衣衛都指揮使李元胤手中。
李元胤看過冊子后,臉色大變,連忙入宮求見皇帝,很快,他就行色匆匆地進入了御花園,見到了正在與嬪妃賞花的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