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對方心思細膩,適時確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我估計真要被這樁喪事搞糊涂,忘記一個多小時后還要和相親對象見面。
“裴律,”我面露疲色,此刻什么表情都做不出來:“麻煩你了。”
裴雁來垂了垂眼,很快笑容淺淡道:“……小事,跟我來。”
我疲憊地窩上車后座。裴雁來系上安全帶,問:“你去哪兒。”
約在鼎潤附近的一家下午茶,我報了目的地。
他似乎從內置鏡淡淡掃來一眼:“約了誰。”
我倒真想說出一二三四,但嘴都張開,又反應過來只用短信聯系了幾句話,我連對方姓什名誰都不清楚。
我訕訕閉嘴不答。裴雁來也好像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得到答案。
是,想想他也不該感興趣。
膽大包天的,裴雁來當我司機,我竟然在車里睡過去。
睜開眼時,還有一分鐘路程就到的咖啡廳,我嚇得一個激靈,整理完衣服看向裴雁來。他沒反應,謝天謝地,應該是沒注意到我。
“裴雁來。”我迷迷脫口道:“就在這兒停吧,我下車。”
裴雁來動作很快,他踩上剎車,停在門前,后車窗窗口剛好對著餐廳落地玻璃。我預約的位置就在那個雅座,一邊已經坐了人。
位置上的女人留著亞麻色的波浪長卷,她撩起耳側碎發,清楚地露出秀美的側臉。
我推開車門的手微頓,腦子還有點懵。
“……是她?”
第52章在一棵樹上吊死
“好久不見,林先生。”
天氣轉熱。
咖啡廳的座椅是皮質,椅背很高,成年男性落座,也只能露出半邊發頂,空間隱秘,?于我眼里卻過分逼仄。
我心里煩躁,進屋就把西裝外套脫下,搭在靠窗的扶手,“好久不見。”
周小培笑得溫婉,咖啡杯落上瓷碟,清咖,深烘焙。她舉手投足都優雅,落杯時幾乎沒發出一點兒多余的響動。
“沒想到是我吧?剛剛一進門,你看到我的時候,眼神兒都直了。”一語多解,她怕我誤解,頓了頓,又解釋:“別誤會,我的意思是驚訝的那種直。”
空氣有些窒悶,我解開襯衫領口的一顆扣子。
她說的沒錯,確實很意外。
桌上只有兩份咖啡,很單調。服務員正在身后另一桌點餐,距離不遠不近,我隔幾分鐘叫人,接過平板,又加了四寸三塊分的無花果檸檬蛋糕。
“有點意外,林先生。”周小培饒有興致地單手撐著臉,臉上或許化了淡妝,但我分辨不出來,總之清麗漂亮:“雖然不是同一家店,但上次和你‘相親’我點的就是這款蛋糕,你記住啦?”
只可惜我很不解風情:“做我們這行的,記憶力都不錯。”
周小培,半年前替耿一直相親遇到的那位姑娘,意料之外地對我十分中意。我以為耿一直幫我推拒完后,這事兒就算結束了,卻沒想到第二次迫不得已赴約,對象又是她。
在某些事情上,我是有點迷信的。但我并不蠢到認為會有這樣的巧合。
“你調查我?”我問,不太客氣。
她一愣,很快回過神,并不辯解:“不好意思啊。你托耿先生拒絕我,可我實在不甘心。不過別用調查這么嚴肅的詞,我只是讓我家里人幫了一個小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