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給我機會,輕聲重復那孫子的話:“大寶貝兒。”
“老耿他亂叫的,他這人就這樣,嘴上沒把門的,你知道的……”我企圖為自己辯駁。
但話到底沒機會說完,裴雁來開口打斷。
“那天晚上付錢的是我,把你扛出去的也是我,被你吐了一身的還是我。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第二天清醒了當面找我賠禮道歉?”他一手按住我的后頸,低聲笑了笑,和風細雨的前言卻是要我倒霉的信號:“……好。”
……
……
好什么?
不好。很不好。
醉酒果然誤事。我數不清這晚說了多少次“是你”,第二天起床,嗓子啞得重回變聲期,下巴都快脫臼了。
打開手機,發現耿一直這孫子昨天半夜還不忘短信提醒我,讓我發給他地址。
明天就是周六。刷完牙,我詢問裴雁來的意見,衛生間和客廳的距離,硬生生被我喊出了聲嘶力竭的意思。
裴雁來系完領帶,衣冠楚楚,俊美優雅,半點看不出昨晚堪稱兇殘的掌控欲。我昨晚的怨氣幾乎瞬間清空。
很沒出息。
“可以,”他扣上腕表,笑意溫和:“歡迎他來做客。”
“……”
我覺得,不太對勁。
但耿一直周六還是按期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我。
耿一直拎著幾包零食禮包,這份上門禮多年未曾變過。他低頭鉆進門的時候,還在念叨:“你中彩票了?怎么換到這兒住了,這地段這房型一個月租金你……”他抬起頭看我,頓時卡殼了:“你,你,你……”
還是得感謝房東裴先生。
他連著兩個晚上發瘋,我身上青紫斑駁,指痕和細細的抽打傷根本遮不住。像被人糟蹋了——也確實是被人糟蹋了。
“換鞋。”我面無表情提醒。
耿一直愣著神換上拖鞋,剛重拾起說話的功能,結果一歪頭又看到系著圍裙的裴雁來。裴雁來沖他笑著打招呼,他當即又張著嘴僵立原地,離低智就差一串口水。
“耿副總,”我又叫了一聲,“洗手吃飯。”
裴雁來親手下廚做了一桌陵市料理,如果不是懷疑他在里面下了毒,我想我會吃醋吃到耿一直頭上。
直到動筷,耿一直還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你倆……合租?”他頓了頓,又問:“還是班長你扶貧啊。”
很保守的試探。裴雁來但笑不語,在等我回應。
我哪兒能不清楚他的意思,于是提前倒了杯白酒給耿副總壓壓驚。“都不是。”我答:“是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