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落地窗變為一面漆黑的鏡子,他在鏡中看到自己微揚起的唇角。
這次“追求”必然是一場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刺激體驗。
他舔了舔下唇,眸中泛出幾縷狡黠與勢在必得。
以前是“狩獵”,而這一次,也許應該換個名號,叫作“馴服”。
單於蜚端著木盤回來了,后面還跟著另一位侍者。二人將蒸籠安置好,侍者離開,單於蜚看了看鍋里的粥,繼續攪拌。
空氣里彌漫著粥的香味,并無任何不該出現在包廂里的異味。
洛曇深卻撐著臉頰,散漫地說:“怎么有一股怪味?”
單於蜚手腕稍一頓,“怪味?”
“你沒聞到?”洛曇深說著皺起眉,“就像什么油的味道。”
單於蜚搖搖頭。
洛曇深右手五指并攏,在鼻子前扇了扇,篤定道:“有,是機油的氣味。”
說完又自言自語:“這兒怎么會有機油?”
單於蜚眉間忽地一緊,沒握勺子的那只手下意識地抬了起來。
“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洛曇深問。
單於蜚抬起的手頓在半空。
“真是你?”洛曇深撐開眼皮,靠近幾步,“我聞聞。”
單於蜚下意識就往后退。
“躲什么?”洛曇深伸手就是一拽,抓住單於蜚的制服領口。
兩人的胸膛幾乎貼在一起,洛曇深湊在單於蜚耳邊嗅了嗅,嗓音壓得低沉性感,“你身上為什么有機油味兒?”
單於蜚僵著沒動。
“我記得鑒樞極其重視員工個人衛生,每一名服務生在換上這身制服之前,都必須確保身體清潔。”洛曇深哼笑,“但你,卻把機油味兒帶到了包廂里。”
單於蜚喉結極不明顯地顫了兩下,低聲道:“抱歉。”
洛曇深松開手,在他胸口不輕不重地一推,神色幾乎瞬間冷了下來,“去換身衣服。”
單於蜚表情仍舊很淡,唯有下巴的線條繃了繃。
洛曇深看出他的窘迫,眼尾瞇出一道上翹的彎,心情甚好,“時間有限,我也不要求你去洗個澡再回來,但起碼,得好好洗個手吧?”
單於蜚似乎吁了口氣,轉身出門。
洛曇深坐回靠椅上,哼笑出聲。
其實包廂里哪里有什么機油味兒,所謂的“怪味”全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
單於蜚在摩托廠工作,穿著工作服匆匆趕到酒店,只要個人衛生做得不到位,身上便可能殘留著機油味。他不過隨口一詐,單於蜚就乖乖上當。
剛才他故意將“好好洗個手”說得特別重,也算是報了之前單於蜚那句“洗手”的仇。
他洛曇深是什么人,今天之前還沒誰嫌過他,單於蜚居然在碰過他的鞋后大張旗鼓去洗手,這面子可丟大了,他能不在單於蜚身上找回來?
但“報仇”的爽快并未持續太久,甚至可以說片刻就消逝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