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用?你開著我的車,車上還有我這崴了腳的病號。萬一你眼前一晃,惹出交通事故,誰負責?”
這話純屬扯淡。這一路開下來,洛曇深算是看明白了,單於蜚開車穩得一比,絕無惹出交通事故的可能,否則剛才在高速上,他也不會歪在座椅里昏昏欲睡。
但淡又不得不扯,否則怎么讓人家戴上自己的墨鏡?
洛曇深有個古怪的愛好,說是性癖也沒差——他喜歡讓“獵物”用自己用過的東西,比如穿自己的襯衣,當然襯衣里面得不著一物,再比如喝自己喝過的果汁,然后在同一種甜味中唇齒糾纏。
墨鏡算是貼身物,私密性與挑逗性一樣不差。
而且單於蜚鼻梁英挺,想必十分適合這副墨鏡。
但墨鏡遞出去了,單於蜚卻沒有立即接過,只是垂眸瞥了一眼,“你自己戴吧。”
“怎么?嫌棄?”洛曇深撐起身子來,墨鏡在手指間一轉,“行,那我給你擦擦。”
路上本來就堵,剛往前挪了一小截,又遇上紅燈。
單於蜚說:“我不習慣戴墨鏡。”
“是不習慣還是嫌棄啊?”洛曇深象征性地用絨布在鏡片上抹了抹,再次遞過去,語氣比剛才強硬了幾分,“戴上。你要真嫌棄,一會兒洗個臉不就完了?”
在紅燈變成綠燈之前,單於蜚到底還是接過了墨鏡,穩穩架在鼻梁上。
“哎,這才乖。”洛曇深舉起手機,迅速閃了一張。
照片里的單於蜚側對鏡頭,臉上唯一與冷調無關的濃密睫毛被墨鏡擋著,面部線條凌厲,像個十足十的酷哥。
洛曇深滿意地看著照片,又憑空看出幾絲情色。
單於蜚不戴墨鏡時,整個人處處透露著冷感,冷到近乎禁欲,但戴上墨鏡后,冷感就像被什么激起了化學反應一般,催生出令人難以招架的性感。
或許禁欲與縱欲本來就是一對雙生子,禁欲禁得過了頭,必然被縱欲拉入深淵。
“坐好。”單於蜚提醒道。
“哦。”洛曇深還盯著照片,應了一聲就端正坐好,全然沒發覺自己那聲“哦”聽著相當乖巧,也沒意識到自己竟是被單於蜚命令了一回。
單於蜚在墨鏡的遮擋下,用余光瞄了他一眼。
堵過一處全年擁堵的路口后,前方終于暢行無阻。洛曇深放下手機,后知后覺地感到腹中空空。
他一早便出了門,早餐早已消化掉,趕往公墓時迷了路,午飯忘記吃,此時才覺得餓。
單於蜚則是已經餓過頭了。
車里沒有食物,只有裝在塑料口袋里的水果。
洛曇深拿過塑料袋,先是挑出一個蘋果,想了想,發現暫時洗不了,也削不了皮,于是又挑出一根香蕉。
“那是從我父親墓上收下來的。”單於蜚突然說。
“我知道啊。”洛曇深正要剝皮,聞言停下來,“你是想留著自己吃?”
“我不吃。”
“那你是不想給我吃?”
單於蜚微皺起眉,“那是供給去世的人吃的東西,你不介意?”
“你怕我介意?”洛曇深笑道:“怎么,你小我三歲,還比我迷信啊?”
“不是迷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