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單於蜚戴著口罩,車間里機器轟鳴,將他時不時的噴嚏聲壓到最小,但茍明還是看出他感冒了。
“換季容易著涼,吃藥了沒?”車間主任關心每一個工人,在摩托廠這已經是一項義務。
“吃了。”單於蜚聲音有些嗡,“沒事,小感冒,幾天就好。”
“我也不勸你請假了,反正你是‘輕傷不下火線’。”茍明拿來一個裝著幾盒感冒藥的塑料袋,“中午我讓食堂給你開個小灶,煮碗青菜面。大鍋飯太油膩了,不適合病號。”
“謝謝。”單於蜚笑了笑,狹長的眼尾微彎,眼神誠摯,“給您添麻煩了。”
“你啊,太辛苦了。”茍明搖搖頭,“今天事情不多,做完了手上的,下午就早些回去。你晚上還要打工,我怕你撐不住。”
午休時,單於蜚去食堂等面。煮面的師傅認得他,特意在面里窩了兩個煎蛋。他卻沒什么胃口,勉強吃完,覺得更難受了。
身體一有個不適,最不舒服的就是眼睛。他頻繁地揉著眼,眼藥水點了好幾次,收效甚微。
熬到三點下班時,眼白已經紅得嚇人。
鑒樞的工作不比車間,對員工個人衛生和儀表要求極高。他感冒了,本來就不適合端酒送餐,現在眼睛也紅了,看來只能請假。
接到電話時楊晨露很客氣,叮囑他好好休息。他知道餐廳的工作按天算錢,缺崗一天就少一天工錢,掛斷電話后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總算能趕在醫生下班之前,去掛個眼科詳細檢查一下了。
洛曇深下午去家里的公司待了兩小時,煩躁不安,一到五點就想去鑒樞。
他要當面問問單於蜚,昨晚為什么不愿意送姜棗茶。
到了餐廳,照例開了個包廂,來的卻是兩名沒見過的侍者。
兩人都是清秀的男人,低眉順眼,一看就是領班和經理照著他的喜好挑的。
但他只想讓單於蜚伺候。
“單於蜚呢?”他問。
“小單今天請假了。”楊晨露說。
他頓時沒了興致,又不想跟一個領班打聽單於蜚請假的原因,當即離開,煩悶難以紓解,又開車去了凌渡。
經過市五院時,一個有些單薄的身影在后視鏡上一閃而過。他雙眉緊蹙,并未注意到。
單於蜚卻看到了那輛絕塵而去的超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超跑消失的方向。
看了很久,直到徹底看不見。
第21章
安玉心竟然又在凌渡,洛曇深有些詫異,跟許沐初碰了個杯,在鼎沸的人聲中倒也不用刻意壓低聲量,“他怎么又來了?”
“我怎么知道?”許沐初笑了兩聲,抬手就想往洛曇深肩上搭,“倒是你,洛養生,怎么又來了?”
洛曇深雖然也飲酒,但討厭別人身上散發出的酒氣,毫不留情地將許沐初拍開,“來買醉不行啊?”
“誰都能說這話,就你不行。”許沐初往吧臺上一趴,“你這成天喝雞湯魚湯的大佬,喝杯果酒就叫買醉啦?簡直是瞧不起我們這些正兒八經買醉的人。”
上次喝得不省人事,雖然最后沒跟誰發生什么,但到底斷了片兒,洛曇深不喜歡那種身體不受自己掌握的感覺,這次再來,要的便全是酒精量可以忽略不計的果酒。
“他喝的什么?”洛曇深轉過身,往安玉心方向看了看。
“哎,你別是對小王子有企圖吧?”許沐初將他轉回來,“怎么那么關注人家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