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蜚面無表情,像是竭力壓抑著什么。
洛曇深拍了拍床,“來吧,你不是沒有感覺,你就是……害臊。放心吧,那天是怎么樣的,我們今天也怎么來。我醉著都不耽誤功夫,更別說現在清醒著。”
單於蜚終于出聲,“那天怎么來,今天也怎么來?”
洛曇深眉眼彎出誘惑人的幅度,“動心了?”
單於蜚走到床邊,伸手,勾住洛曇深的下巴。
洛曇深氣息近乎本能地一緊。
單於蜚說:“你確定,要像那天一樣?”
第41章
屋里冷,洛曇深短袖短褲不扛凍,被子被他當做披風裹在身上,光著的腳被取暖器烘得發紅,眼里閃著一片明亮的光。
單於蜚突然欺身,將被子扯開,身子一伏,將他罩進陰影里。
要求分明是他提出來的,此時此刻,他卻像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單於蜚比他高,這么一壓下來,氣勢頓生,而他處于極其被動的位置,條件反射地往后仰,手肘勉強支在身體兩側。
單於蜚的眼神比平時更沉更深,好似有無數隱藏壓抑的情緒正在其中無聲尖嘯。
他盯著那雙眼,不由自主被吸引,連同心跳也喧鬧了幾分。
單於蜚伸出手,像剛才那樣勾住他的下巴。
他看見單於蜚的臉越來越近,直至呼吸交纏,鼻尖相觸。
他不喜歡這種接吻姿勢,太被動了。
從來都是他捏住別人的下巴,俯身吻下去,還沒有誰像今日這樣壓制著他,向他索吻。
“單……”本能地想要推拒,可手還沒有抵住單於蜚胸膛,就被有力地捉住,下一秒,氣息被堪堪堵住。
他驀地睜大雙眼,呼吸凝滯,心臟發瘋一般在胸中躍動。
單於蜚并沒有立即闖入他的領地,他卻感到周圍平白生出一陣強悍的氣場。這氣場令他腿上的筋肉不受控制地輕抽,下腹深處躥起一股股熱息。
而他被單於蜚捉住的手,竟然抽不回來。
片刻,單於蜚撐起身子,近距離地看著他。他趁機調整呼吸,窘迫地發現自己胸口起伏得異常厲害,臉頰也灼灼發燙。
單於蜚的視線似乎具化成了一支細而柔軟的筆,正在描摹他臉上的每一處線條。
他無意識地緊抿住唇,美人溝不經意地收緊,鎖骨因為呼吸的緣故而格外突出,將寬松的t恤撐了起來。
單於蜚的眼角眉梢沒有一絲笑意,有的是一種他無法看懂的東西。他有些慌張,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鑒樞,自己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
“單於蜚。”他徒勞地掙了兩下,皺著雙眉,發現對方加重了禁錮的力道,只得以商量的口吻道:“你別壓著我,躺下來行嗎?”
單於蜚像是沒聽懂一般,一動不動地凝視他。
時間似乎被拉長了,取暖器散發的橘紅色光芒都因為時間的錯亂而變得扭曲。
單於蜚再次伏下來,蜻蜓點水一般吻了吻他的額頭。
他的喉結干澀地顫動,膝蓋本能地支起。
單於蜚躲過這次并非蓄意的襲擊,右手拽住他的褲沿,不由分說退了下去。
“你!”他渾身都繃緊了,難以置信地望著單於蜚。
“是你說,那天怎么來,今天也怎么來。”單於蜚的嗓音與眼神一般深沉而克制,像是不帶任何情緒,又像混淆著所有情緒。
如沉默的星空,與無瀾的大海。
他沉溺其中,忘了應該掙扎。
某一瞬間,他瞳中的光亮到最盛,幾乎要叫出聲來,可聲音融進溫柔的吻里,像春風化作雨一般消弭無蹤。
他閉上眼,不敢目睹正在經歷的一切。
那日夢里的感覺終于重現,每一次碰觸,每一縷近在咫尺的呼吸,都與那個醉酒的夜晚一模一樣。
當被攬入懷中時,他徹底放棄了思考,將身體交予熱潮,交予欲望,交予沸騰。
交予單於蜚。
原來那天與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
原來夢里是這番景象。
外面傳來水聲與熱水器的轟鳴,洛曇深癡癡地躺在床上。t恤還在,只是衣擺已經被拉到胸口以上,短褲掉在床下,被他當做披風的被子正擠在床尾,蓋著他的腳趾頭。
可他并不覺得冷,反倒是灼熱難耐。
他緩緩偏過頭,瞇眼看著默默發熱的取暖器,想將它關掉,身子卻跟被施了法似的動彈不得。
單於蜚端著一盆熱水進屋,熱水里浸著一條毛巾。
在聽到單於蜚漸近的腳步聲時,他就已經閉上眼,頭偏向里側,動也不動地裝死。
裝死這種事,他從來沒有做過。但此時,他無法面對單於蜚,更無法面對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