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傳來溫濕的觸感,他背脊麻酥得像過了一股電。
即便主觀意識想要裝死,身體的各個部位卻萬分誠實。他懊惱地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捏成拳頭,足弓與腳趾都繃著,腹肌像蓄滿了力量,全挺了起來,胸口不停起伏,喉結也在不安分地震動。
單於蜚卻視若無睹,什么都沒說,清理完畢之后,又端起盆子離開。
整個過程,臥室里安靜得像上演了一場無聲電影。
他挪到床邊,撿起短褲,正要套上時聽見衛生間的門被鎖上。他提褲子的手一頓,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想要聽到一星半點動靜。
剛才,他已經感覺到了單於蜚的反應。
衛生間的門許久沒有打開,他聽到一些隱約的喘息,剛剛退溫的身體又熱了起來,趕緊關掉取暖器,抖開床尾的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過了一陣,單於蜚回來,拿出柜子里的備用被子。
他明知自己應該繼續裝死,將這一夜糊弄過去,明天一早再好好想想這到底怎么回事,卻突然開了口,“你就睡這兒。”
單於蜚停下腳步。
“你就睡這兒。”他固執又有些委屈地說:“我冷,你得抱著我。”
單於蜚將被子放在床上,關上臥室的門。
他感到身后陷下去了一塊,知道是單於蜚躺上來了。
動作再一次快于思考,他轉了個身,貼在單於蜚懷里。
屋里漆黑一片,他報復似的捉著單於蜚的手,就像單於蜚不久前捉著他一樣。
“睡吧。”單於蜚很輕地說。
這一覺竟然睡得極其安生。
早晨,原城出太陽了,冬日的陽光說不上溫暖,但總歸是喜人的。洛曇深睜開眼,有些迷糊地坐起來,出了一會兒神,才想起自己在單於蜚家里。
床另一邊已經空了,臥室門關著,外面很安靜。
他拿起手機一看,已是八點多鐘,單於蜚上早班,此時肯定已經在摩托廠了。
他沒有立即起床,而是挪到單於蜚躺過的地方,在被子上呼吸了一下。
是單於蜚的味道。
取暖器還在工作,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關掉了,而單於蜚躺上來時也沒有再開。
所以應該是單於蜚清晨離開之前,為他打開的。
他在被子里伸懶腰,身子有種難以言說的舒暢感。
單於蜚的手上有繭,被撫弄的感覺遠勝過自己紓解。
他勾起唇,忽而又感覺丟臉。
以前沒有任何一只“獵物”如此對待過他。
這么一想,便再也沒辦法懶在床上了。他猛地掀開被子,看見拖鞋正整齊地擺在床下。
心癢了起來,似乎看見幾小時以前,天還沒亮,單於蜚輕手輕腳地打開取暖器,又將被蹬得老遠的拖鞋擺好。
他下了床,開窗通風,被灌進來的寒風吹得一哆嗦,目光下移,看到了上次沒能打開的抽屜。
抽屜里有一本書來著。
好奇心作祟,他拉開抽屜,想要看看到底是本什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