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曇深睨著安玉心,片刻,拿起酒杯,低頭一嗅。
安玉心神色慌亂,目光飄忽不定,“洛少……”
酒杯輕觸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洛曇深由榻上站起,視線轉冷,“你算計我?給我下藥?”
安玉心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沒有,我沒有!洛少你誤會了!”
洛曇深與他眸光相觸,頓時什么都明白了,立馬叫人封了這一桌子菜,旋即快速向暖屋外跑去。
“洛少,洛少你聽我說……”
身后傳來安玉心的哭聲,凄凄切切的,他懶得理會,只想趕緊找到單於蜚。
“溫泉”高價售賣特殊藥物,他曾聽許沐初說過,那藥藥性極大,一旦服用,身體便會屈服于本能,必然與身邊的人發生關系。
安玉心面上單純,竟真生出這種心思,明昭遲必然從旁出了力,甚至有更齷齪的考量。
若是他誤服了那藥,最后到底是與安玉心發生關系,還是與明昭遲發生關系,這還真不好說。
畢竟今天這一趟如果是明昭遲相邀,他根本不會赴約。即便來了,也絕無放松警惕,隨便飲酒的道理。
因為是安玉心,那個小白兔一般的安玉心,所以他才會疏忽。
對最初放在桌上的那壺甜酒,他并未起疑,險些自己喝下。是單於蜚急匆匆趕到,他見單於蜚渴得厲害,才將酒讓給單於蜚。之后,酒被單於蜚一飲而盡,他亦想品一品那酒的滋味,于是叫人撤掉空壺,送來一壺一模一樣的酒。而安玉心并不知道酒已經不再是下了料的那一份,所以適才傾倒時,才會緊張得發抖,說話也不夠利索。
這些小動作并未逃過他的雙眼。
在他面前,安玉心雖向來小心拘謹,但也從未忐忑到這種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后,酒香逸散,明明是同一種酒,面前這杯的香氣卻與之前那一杯有極其輕微的不同。
別人也許嗅不出來,但他嗅覺靈敏,立即察覺到上一壺酒有問題,而安玉心隨后的反應坐實了他的猜測。
他不打算與安玉心這個病秧子計較太多,但明昭遲,他是一定要找來好好“問候”一番。
暖屋外寒涼,即便隨處皆有的溫泉讓林間郁郁蔥蔥,可冷空氣附著在身上,仍是令人極不自在,尤其他只穿著一件浴袍,腳上踩的是木屐,等同于赤足。
那特殊藥物不知什么時候會生效,生效時反應如何。他突然停下腳步,瞇了瞇眼,狹長的眼尾勾起,令他看上去像只狡黠的狐貍。
酒被單於蜚喝了,安玉心倒真是“幫”了個大忙。
下藥這種不體面的事,他是斷然做不出來的。可單於蜚明明有欲望,卻任他怎么撩,也挺多動動手解決,絕無“進一步”動作。他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安玉心就趕來送上這份“大禮”。
現下單於蜚被下了藥,藥卻不是他下的,陰差陽錯,他只是撿了個“落地桃子”,橫豎不用有心理負擔,簡直是心安理得。
何況待到藥效發作,不用他做什么,單於蜚都會紅著眼,媚態白出,渴求他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