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曇深道:“你跑到我家里來,問我什么意思?明少,我不記得你是這么不會說話的人。”
“你少給我裝蒜!”明昭遲上前幾步,“你跟明漱昇說了什么?”
“明漱昇?你姑姑?”洛曇深作思考狀,“她的確來找過我,讓我遠離安玉心,我答應了,就這些。”
“你放屁!”明昭遲風度全失,“不是你跟她說了什么,她會跟我父親告狀?我會像現在這樣慘?”
洛曇深意味深長地昂起下巴,“她跟你父親告了什么狀?”
第54章
到底是體面人,背地里的腌臜拿不到明面上說。明昭遲來這一趟已經是沖動之舉,潑婦罵街之類的事實在是做不出來。
洛曇深好整以暇地站在車邊,微笑著等他開口,他滿眼怒火,咬牙切齒,最終卻只是虛張聲勢地抬起手臂,隔空點了點,“洛少,你別得意。”
洛曇深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昭遲惡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上車,一腳油門轟下去,超跑拉出一聲刺耳的尖嘯,飛快向山腳下駛去。
洛曇深哼笑,自言自語道:“盤山路也開這么快,活膩了?”
明昭遲突然出現雖然影響了他的興致,但明昭遲那副受了悶氣卻發泄不出的窩囊模樣卻取悅了他。
——明昭遲被明靖琛“斷糧”禁足,的確是拜他所賜,明昭遲沒有恨錯人,但他暫時還不想一問就認。
“溫泉”那一夜,安玉心給他下藥,陰差陽錯成就了他與單於蜚的好事。可一碼歸一碼,安玉心的本意是用情事來捆住他,而明昭遲在一旁推波助瀾。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明、安兩兄弟居心不純,自個兒搞出了齷齪事,他可以放過可憐巴巴的“小王子”,卻不會讓“小王子”的表哥繼續逍遙自在。
事情發生后,他就在琢磨該如何擺明昭遲一道。明氏集團現在的掌權人明靖琛是有名的正人君子,馭下極嚴,獎懲分明,對唯一的兒子明昭遲卻多年疏于管教,養出明昭遲如今這副鬼德性。
明昭遲在外的所作所為明靖琛也許并非不知道,只是明昭遲還沒有過分到讓人無法忍耐的地步,所以這位父親才沒有出手。
其實明昭遲玩歸玩,睡過的男人女人不少,但要說特別出格的事,似乎也確實沒有做過。他正為此苦惱的時候,明漱昇跑來大鬧一場。他將人打發回去,仔細一想,卻有了主意。
明靖琛這一輩,只有明漱昇一位女性,所嫁的安家亦是豪門。這幾年,明氏三兄弟面上和睦,私底下爭權奪利,老二與老三隱隱有了聯合的勢頭。明靖琛雖然仍掌著明氏這艘巨輪的舵,但也不得不防著自家人。小妹明漱昇,是明靖琛唯一能夠信賴的至親。
明漱昇即便瘋瘋癲癲,但她的話,在明靖琛處一定有分量。
想到這一點,他立即吩咐林修翰向明漱昇透露一些欲蓋彌彰、引人聯想的細節——例如明昭遲將安玉心引去“溫泉”,并幫助安玉心買到那僅在“溫泉”售賣的特殊藥物;再例如明昭遲和安玉心過于親近,安玉心每次去酒吧,明昭遲都會親自接送……
這些都是事實,但掐頭去尾擺在一位精神本就不怎么正常的母親面前,卻足以拼湊出一個虛假的“真相”——明昭遲混賬到了自己表弟頭上!
如洛曇深所料,明漱昇怒火沖天找到明靖琛。不管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理性分析,總之是令明靖琛不得不動手修理自己不成器的兒子。
如此一來,明昭遲必然消停一段時間。至于消停到什么時候,這倒說不準。
洛曇深心情不錯,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明昭遲是明靖琛的獨子。明靖琛再怎么生氣,也不可能把這根獨苗給廢了。只要明氏不發生翻天覆地的動蕩,明靖琛還有說一不二的權力,明昭遲便仍是明家地位最高的大少爺。
“嘖。”他輕嗤一聲,向家門口走去。
“少爺回來了。”周姨出門迎接,面色有些緊張。
他一見周姨的表情,就察覺出不對勁,問:“怎么了?”
“夫人在里面。”周姨壓低聲音道:“等您好一會兒了。”
他皺眉,“她來干什么?”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夫人帶了些年貨來,都是好東西。”
“年貨?”他冷笑,“她這時候來跟我演什么母慈子孝。”
周姨是洛曇深從外祖母家帶來的,并非不知道何香梓對兩個兒子的冷淡與漠視,但此時也不得不勸,“人都來了,還給咱們帶了這么多禮,少爺,您一會兒進去還是客氣一些。這大過年的,犯不著生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