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曇深若有所思。
“他要去國外治病,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單於蜚將碗拿去廚房,“他來找我,是想讓你知道。”
“嗯。”洛曇深靠在門邊,片刻后道:“不用管他。他道歉不道歉,出國還是在國內待著,對我來說都沒有分別。”
臨到要去運動場,單於蜚找出一頂遮陽帽,“下午曬,場邊沒有能遮陰的地方,這個你拿著。”
洛曇深本想說“這才春天”,忽然注意到遮陽帽上映著“原城大學”的logo,于是接了過來。
單於蜚又拿了水,兩人這才向運動場走去。
男子三千米是下午的重頭戲,參賽工人本該提前集合,做足準備活動,單於蜚卻一直陪著洛曇深,直到馬上要開跑,才掛上號碼背心,趕去起跑線。
洛曇深對運動會的印象還停留在初中,大家為了班級榮譽卯著勁拼命,熱鬧而鮮活。
摩托廠這種半封閉社區,時間的流速仿佛比外界慢了許多,置身其中,好像心態都年輕了不少。
見單於蜚站在起跑線上,洛曇深揮了揮遮陽帽,用口型說:“加油!”
選手實力參差不齊,跑到最后四百米,還在繼續跑的只剩下四人,而第一名單於蜚已經領先第二名兩百多米。
洛曇深笑得燦爛,握著手機又是錄像又是拍照,甚至在單於蜚沖過終點時,小聲歡呼起來。
這種異樣的、陌生的、充滿煙火氣的情緒,似乎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單於蜚得到了運動會吉祥物,一個揮著錘子的熊。
洛曇深搶過來,“像你。”
“我不像熊。”單於蜚笑:“我也不拿錘子。”
但這熊在微笑,洛曇深心里想,你微笑的時候也這樣。
“你才知道‘小王子’要出國?就這幾天了,我聽說安家給他聯系了一個頂尖醫療團隊。”許沐初在跑步機上累得氣喘吁吁,“過分了,好不容易約我一次,就是陪你健身!哎——我不行了,我要休息。”
洛曇深跑得優哉游哉,“他一個人去,還是由明夫人陪著?”
“明夫人肯定得陪著啊。”許沐初灌了半瓶水,“哎,你最近和那位怎么樣了?”
“好著。”洛曇深說。
“喲!難得聽你這么說!”許沐初樂了,“還沒膩呢?我這還記著時間呢。”
洛曇深調快速度,“多管閑事。”
單於蜚的生日在夏末,他答應了單於蜚——你二十一歲的生日,我也陪你過。即便到時候已經膩了,也不能食言。
“我還聽說一件事兒!”許沐初靠在器械上,“賀家老三居然要回國了!”
賀家老三正是賀岳林,洛曇深不動聲色道:“是嗎?”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他們家想把他拉回來搞聯姻。”許沐初說:“這就奇了怪了,賀老三不是誰都瞧不上嗎,怎么會突然同意?這消息說不定是假的。”
洛曇深從跑步機上下來,“難說真假。”
“這么哲學?”許沐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余光掃到旁邊的遮陽帽,“這帽子你還留著?”
洛曇深正在擦汗,“什么叫‘還留著’?”
“你忘了?”許沐初拿起來扇了扇風,“這不原大以前搞校慶發的那個嗎?”
第64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