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蜚摟住他,笑著說:“那我下次剃干凈。”
“你是不是很累啊?”洛曇深舒服地在熟悉的身體上蹭,“所以才忘了剃胡子?”
“還好。”
“你眼里又有紅血絲了。有沒不舒服?”
單於蜚眨眼,“我回頭滴些眼藥水。”
“只滴眼藥水就行嗎?”洛曇深聲音很懶,身子也懶,無骨似的賴著,“你的醫生一定叫你多休息。”
“嗯。”單於蜚笑笑,“爭取多休息。”
“但你這么忙,怎么多休息?”
單於蜚終于意識到他有話要說,輕輕扶了扶他的腰,認真地看著他的眼。
“嘖,你別這么看我。”洛曇深低笑,“我受不了。”
單於蜚摸摸他的臉,“嗯。”
“你還‘嗯’?”洛曇深索性騎在他身上,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弟弟,你怎么這么乖啊?”
聽到“弟弟”,單於蜚垂下眼睫,好似想遮住眼中流動的光。
“我上次叫你‘弟弟’,你反應特別大。”洛曇深將他下巴勾起來,迫使他與自己對視,“怎么?‘弟弟’有什么奇怪?”
單於蜚搖頭,“不太習慣。”
“那聽多了就習慣了。”洛曇深居高臨下,挑釁似的連叫了好幾聲——“弟弟,弟弟。”
單於蜚唇線抿得平直,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別鬧了。”
“還會報復人呢。”洛曇深笑著感慨,“上次你給我的那頂帽子,是原城大學校慶的紀念品吧?”
單於蜚短暫地一怔,“嗯。”
“現在還想去原大拿個學位嗎?”洛曇深突然正色問。
單於蜚眸子漆黑,須臾,搖頭道:“不想。”
“你很向往原大吧?”洛曇深說:“原大上次校慶是在你高考之前,你有那頂帽子,說明你在填報志愿之前,就去原大參觀過。真的不想再念書了嗎?”
單於蜚別開視線,不做聲。
“不要躲。”洛曇深傾身,將他籠進自己的陰影里,“如果現在還有機會去原大,你真的不愿意?”
“沒有必要。”單於蜚說。
“怎么沒必要?”洛曇深皺眉,“你難道想一輩子在摩托廠當工人?一輩子在餐廳當服務員?”
單於蜚唇角微動,眼中的光亮漸漸冷卻。
“你有能力考入原大最好的學院,以前有困難,不得不放棄,這我理解。”洛曇深放緩語氣,“現在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愿意,我馬上給你辦手續。”
單於蜚卻道:“不用。”
洛曇深有些生氣,想斥責一句“不上進”,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單於蜚身上有很多謎團。去年剛開始“狩獵”時,他粗略了解過,不過那時還抱著“利落抽身”的態度,并不想過多介入單家的事,所以一切調查都點到為止,甚至刻意避免與單於蜚聊情愛之外的東西。
但現在一些想法早已改變。
他已經讓林修翰徹底調查單家。而他叫單於蜚一聲“弟弟”,不止是床上的情趣,更是擔了一份責任。
——單家得罪的人,他出面擺平;單於蜚失去的入學機會,他幫忙爭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