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值班員并不認識他,查過記錄后微笑搖頭,“抱歉先生,我們這里沒有您的預約。”
他只好回到大廳的會客區,坐在排椅上,抱著兩個保溫壺和一個飯盒,泛起的失落隱藏在平靜的眼中,悄無聲息。
夜里的大廳很安靜,他的背影有些孤單。
洛曇深是在八點駕車離開的,賀岳林突然回國,提出要他接風洗塵。
他一下午忙了不少事,忘了單於蜚晚上會給他送紅糖冰湯圓。
賀岳林的航班少許晚點,推著行李箱,款款走進他的視野里。
第67章
和洛曇深記憶里的賀岳林相比,眼前的男人氣質更加成熟溫和——雖然眉眼間仍舊是熟悉的輕佻與玩世不恭。
二十出頭的賀岳林是個渾身痞氣的貴公子,心安理得在國外揮霍無度,熱愛車與美人,是土豪賽道與游輪party上的常客。
但與別的紈绔相比,賀岳林又多了幾分藝術氣息,玩過搖滾樂隊,還精通鋼琴與古箏這倆看似南轅北轍的樂器。私生活放浪,因著一副好皮囊與厚實的家底,有過多少段情連他自己也數不清楚。
轉眼數年過去,極無規律的生活居然沒有將賀岳林變成個油膩男人。皮囊未改,舉手投足間卻多了些許歲月給予的溫潤魅力。
茶室,茗香陣陣。
洛曇深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算起來,我們有快六年沒見了吧?”賀岳林已經脫下外套,只穿一件深色手工襯衣,領口敞開,衣袖挽至小臂,從容道:“我最后一次帶你出去玩兒,你好像還沒滿十九歲。”
“我不得不再次糾正你的用詞。”洛曇深說:“不是你帶我,是我們一起。”
賀岳林笑道:“我比你大兩歲,怎么就不能帶你了?還是說,你覺得我用‘帶’這個詞,顯得你像個小朋友?”
洛曇深斟茶的手一抖,幾滴茶湯灑了出來。
“我開個玩笑。”賀岳林抽出紙巾,將桌上的水痕擦干。
洛曇深看著他的手與小臂,繼而視線向上,掃過他的下巴、鼻梁,及至眉弓、額頭。
賀岳林有小半歐洲血統,皮膚偏白,瞳仁是淺灰色的,頭發卻是亞洲人常見的黑色,面部輪廓深邃,喜歡笑,但笑意很少落進眼底,所以即便是笑著,看上去也有種輕浮的冷感。
以前賀岳林年紀輕,痞多于冷,現在閱歷上去了,氣場也略有改變,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漠就更加顯著。
“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帥了?”賀岳林品了口茶,笑盈盈地問。
“你和以前一樣不怎么要臉。”洛曇深說。
“那你就是和以前一樣直白。”賀岳林順當地接過,“我如果不是比以前更帥了,你為什么盯著我看?”
洛曇深不愿落下風,正要頂回去,又聽賀岳林道:“算了,我就喜歡你這樣。小深,你有高高在上,為所欲為的資本。”
洛曇深略一蹙眉,“別這么叫我。”
賀岳林點到為止,“好,今天時間不早,我們先說正事。”
洛曇深放下茶碗,抬眼看向他。
“平征現在在k國,恰好我朋友在k國有點門路。”賀岳林道:“現在已經將他‘保護’起來了。”
洛曇深清楚,賀岳林口中的“有點門路”定然是勢力通天,“平征交待了什么?”
“他發布關于你的視頻是受人蠱惑,也是此人送他到k國。對方說是幫他在k國開始新生活,事實上是將他軟禁在k國。我朋友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非法拘禁、監控長達一個月。”
“這人是誰?”
賀岳林聳了聳肩,“一個不知名的小嘍啰。不過從這個嘍啰往下摸,蔓藤的另一端,正是你猜測的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