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單山海的說法,單於蜚的母親是關鍵,但這女人是誰?
“總歸不會是姓明的女人。”賀岳林分析道:“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年單慈心與明家哪位子弟的妻子、情人有過一段,單於蜚是他們的孩子。這段情要么是婚后偷情,要么是正經的戀情,女方生下了孩子,卻無法與單慈心在一起。孩子由單慈心撫養,單慈心承諾不透露女方的身份。但此事后來被那位明家子弟知曉,于是開始了對單家長達二十年的折磨。”
洛曇深像走神一般,之前那幾乎抓住的感覺不時在腦中晃動。
“小深?”賀岳林提醒道。
“為什么不會是姓明的女人?”洛曇深說:“不一定只有男人才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
“不。”賀岳林搖頭,“如果是明家的女兒,情況就不同了。單慈心不管因為什么原因與這位女性發生關系,哪怕是強暴,最后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她就算要報復,那報復單慈心就夠了,怎么會對自己的親身骨肉下狠手?”
洛曇深咬牙,腦中盡是單於蜚溫柔微笑的模樣。
“不過這都只是我們的猜測,不一定準確。”賀岳林又道:“人我已經撒出去了,警方也很配合,你也知道明家和黑勢力牽扯不清,我們不能完全依靠警方。再等等,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我想不通。”洛曇深說:“這太突然了,現在是個什么特殊的時間嗎?照你剛才說的,單家已經被虐待了這么多年,他們現在對單於蜚動手是什么意思?”
話音剛落,洛曇深自己愣了,眼中泛出不信與訝異的神色,唇角不自覺地顫抖。
賀岳林擰眉,“怎么了?”
洛曇深頸部收緊了好幾下,“安,安玉心。”
賀岳林還是沒明白,“安玉心?”
“安玉心病危。”洛曇深渾身發麻,聲音就像自動從喉嚨里發出,“如果需要做那種手術,有明家血緣的人更……”
賀岳林啞然,“你是說,明家將單於蜚當做供體?但單於蜚根本沒有明家血緣,我們剛才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
洛曇深撐住桌沿,臉色蒼白,根本沒有聽進去,“必須馬上找到他!”
正在這時,賀岳林的手機響了起來。
洛曇深盯著他,見他神情變得困惑、遲疑、驚訝。
“單於蜚可能已經不在國內。”賀岳林慎重道:“還有一個消息,明靖琛搭乘三個小時以前的航班,飛往t國。”
洛曇深瞳孔驟然收緊,“安玉心就在t國!”
“這事越來越復雜了。”賀岳林不得不重新梳理來龍去脈,“明靖琛突然去t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正式將安玉心認作自己的繼承人;第二,傳聞是真的,安玉心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洛曇深立即讓林修翰訂機票,“不會是第一種。明靖琛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把培養繼承人這種事擺到明面上?他就是去探望安玉心的,安玉心需要的器官……”
說著,洛曇深呼吸一窒,“t國,t國。”
饒是賀岳林,此時也暗了神色。
t國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小國家。鮮有人知,t國有世界上最大的器官黑市,移植醫學極其發達,很多沒有醫德,但醫術高超的醫生駐扎于此,拿走“螻蟻”們的器官,為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權貴們做續命的天價手術。
洛曇深發抖,眼睛紅了,“我早該想到。”
賀岳林走過去,輕輕抱了抱他,“不要亂,我們馬上出發,我陪你過去,國內我會派人盯著。你想想,安玉心如果真是用利用單於蜚做手術,為什么明靖琛會去?這事就算是在t國,也不可能大張旗鼓,明靖琛避嫌還來不及。”
洛曇深眼皮不停跳動,竟是有些無助地看向賀岳林。
“往好的想。”賀岳林安慰,“但愿我們能趕上。”
單於蜚無法動彈,身體沒有任何知覺,意識也不清晰。
他睜不開眼,卻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沒有過過什么好日子,打從記事起,就時常遭到打罵。
打他的罵他的都是他的父親,單慈心,一個精神病患者。
有時家里還會闖進一群壯漢,對單慈心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