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春節游園時,他套圈套到的。
單於蜚收了起來,直到最后也沒有扔掉。
沒扔,可也沒帶走,只是不要了。
他愣怔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慌張地幾步走到書桌前。
抽屜緊閉,但沒有掛鎖,只要抬手一拉,就能拉開。
但他聽著自己漸快的心跳,手指卻使不上力。
呆站了不知多久,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將抽屜拉了出來。
書還躺在里面。
他抿著唇,拿起書,翻開。
照片,也還在里面。
玩具、照片,單於蜚僅有的關于他的物品,全都好好地留在這間失去人氣的房子里。
沒有丟棄。
只是不要了。
作者有話說:下章開始就是文案里的第三階段,有個時間跨越。我休息一天,明天不更。
第79章
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高聳的鐵門外,黃角樹繁盛的枝葉上傳來聒噪的蟬鳴。
一名身著黃色病號服的女人被兩名黑衣男子架了出來,頭發凌亂,面容憔悴,手腳不停掙扎,喊著字句模糊的話。
不過認真辨別,還是能聽出她在罵什么——
“瘟神!瘟神!我不去!你們回去告訴他,他有本事就弄死我!”
秦軒文維持著禮貌風度的笑,沖商務車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明夫人,先生已經過去了,我認為您最好配合一下,別讓他等得太久。”
女人睚眥欲裂,似乎憤怒至極,眼中的畏懼卻將不忿壓了下去。
“扶明夫人上車。”秦軒文朝身邊的人說道,轉身卻收起笑容,眼神輕蔑冰冷。
被推上車的女人仍在叫罵,“秦軒文,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放開我,我不去!”
秦軒文嘆了口氣,側身道:“是先生的命令,我只是執行而已。再說,這又不是第一次,您其實不用這么慌張。您如果實在有異議,一會兒不妨當面與他交流交流。”
聽到“當面”、“交流”這些字眼,女人篩糠似的發抖,“你,你……”
秦軒文冷笑,“您在害怕嗎?”
女人瘋狂搖頭,“我不怕,我有什么好怕……你干什么?你走開!”
秦軒文只是逼近了兩步,并未對女人做什么。他生了一張俊美的臉,唇角自然上揚,隨時面帶微笑,但眼里沒有溫度時,笑容看上去就陰沉虛假。
很多人說,秦助理是一頭笑面虎。
“你就是他的一條狗!”女人牙齒打顫,看上去張牙舞爪,實則不斷往后縮,“連眼神都和他一模一樣!”
秦軒文懶得再陪瘋子辯論,擺手,讓人關上后座的車門,自己坐上副駕。
商務車沿著鮮有人跡的小路駛離,后視鏡里死氣沉沉的鐵門、墳墓一般的建筑漸漸變小,直至再也看不見。
那里,是位于原城市郊的一所精神病院,住在里面的卻不是普通精神病患者。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有顯赫的身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關入其中,真正的瘋子反倒極少。
不過在那種地方待得久了,即便并非真有精神病,也會被逼成瘋子。
而瘋子的話,沒有人會相信。
瘋子就像牲畜,能被人隨意拿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軒文在后視鏡里將自己打量一番,想起瘋女人方才對自己的評價,有些想笑。
——連眼神都和他一模一樣?
要真一模一樣,那倒是值得高興。
先生大多數時候眼神冷淡,但其中不乏溫柔良善,不像自己,是真的冷心冷情,心狠手辣。
女人在后座并不消停,一路罵罵咧咧。秦軒文無所謂地聽著,突然問:“明夫人,您這一路說了那么多次‘他’,既然您如此恨先生,為什么不直接說先生的名字呢?”
女人一窒,內心的驚恐通過筋肉的顫抖、神情的凝固暴露無疑。
秦軒文笑,“連說出他的名字,您都不敢嗎?他已經讓您畏懼到這種地步了?”
女人臉色慘白,冷汗如豆,“不,不……”
“為什么害怕呢?”秦軒文語速緩慢,低沉的嗓音具化成了一條陰濕的蛇,吐著信子纏上女人的胸膛、脖頸,“您可是他的母親,親生母親。哪有母親這樣害怕兒子?”
女人抓掐著自己的脖子,“別說了,你別說了!”
“要不這樣吧?”秦軒文半瞇著眼,“我教您,幫您說?我說一個字,您跟我學一個字?”
“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