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賭,賭單於蜚對他的感情。”楊思緒道:“洛曇深遍體鱗傷,傷得越重,價值越高。但如果洛曇深被人玷污了,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價值!明少,我勸你別動歪心思!”
明昭遲咯咯笑起來,分外滲人,“那單於蜚的癡情也沒癡到哪里去,洛曇深‘臟’了,他就不救了,哈哈哈,哈哈哈。”
古怪的笑聲在廢棄建筑里回蕩,洛曇深大睜雙眼,望著丑陋污穢的屋頂,身體無法動彈,但頭腦已經完全清晰。
他知道,自己被辛勤下了藥,繼而被綁架,綁架他的人有明昭遲,還有已經墮落為毒販的明氏涉黑殘余。
第一眼,他幾乎認不出明昭遲,卻看得出此人想讓自己死,而另一個被叫做“緒哥”的人想以他作為誘餌,引出單於蜚。
“誘餌”兩個字,讓他陷入了難以招架的恐懼中。
明昭遲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什么“年會”,什么“同居”,他聽得五臟俱震,汗如雨下。
“緒哥,你放心,單於蜚是那種隨便去年會給人撐場子的嗎?他就是對洛曇深癡情一片,洛曇深如果快死了,他一定會出現!到時候……”
他嘴唇抿得泛白,腦中漸漸出現一個絕不愿意相信的猜測。
——他是誘餌,卻不僅是現在這幫人的誘餌,也是單於蜚設下的誘餌!
胸膛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震蕩,最近相處的一幕幕如萬花筒般在眼前轉動。
無緣無故送給他袖扣,突然出現在年會現場,讓他住進丹椿別墅……
他以為的甜蜜,也許都是一個個脆弱的表象。
“我……我是你的誘餌嗎?”
“你會救……救我嗎?”
明昭遲闖了進來,將他從被束縛的石臺上掀落在地,一腳踹在胸口,大喝道:“洛曇深!你不是得意嗎?你他媽也有今天,啊?”
他痛得狠皺起眉,卻無力反擊,甚至自衛都做不到。
服下的藥藥效仍在,頭腦雖然清醒了,但身體酸軟乏力,加之手足綁著繩索,只能在拳腳下徒勞地掙扎。
明昭遲邊踹邊罵:“你一直瞧不起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媽裝什么風度翩翩,你和我有區別嗎?你憑什么瞧不起我?老子不過就是整了你一回,你他媽讓明漱昇去告狀,你行啊,你厲害,你他媽毀了老子一輩子你知不知道?”
他伏在地上,近乎本能地護住胸腹,后背承受著一記狠過一記的猛踹。
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了出來,卻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
“這些年你得意夠了吧?憑什么我就要去蹲監獄?”明昭遲嗑了藥,越打越亢奮,“你沒想過會有報應嗎!”
他被拽了起來,天旋地轉,又被猛地摜在地上,背脊與布滿灰塵的水泥地相撞,劇烈的疼痛直沖腦際,他悶哼出聲,身體短暫地失去知覺。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腰椎已經斷裂。
明昭遲卻根本不打算放過他,狠狠抓著他的頭發,將他的額頭往地上撞,“你說話啊!爽嗎?被人毒打的感覺爽嗎?我告訴你,我他媽在‘里面’挨的比這狠千百倍!你看到我一身的傷了嗎?都是被監獄里那些畜生給打的!你害我坐牢,你他媽想過我在里面會遭遇什么嗎?”
他渾身每一塊骨頭都激痛難忍,嘔出大口大口鮮血,被明昭遲像垃圾一般扔在鹽水洼里。
“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穿透沉悶的空氣與冷灰色的墻體,幾個男人走來,將他整個身體踩入水洼中。
單於蜚盯著顯示屏,神情漠然而陰鷙。
被扒光了衣服的血人并不是洛曇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人被堵住嘴,只能發出不成調的嗚咽。
明昭遲獰笑道:“看到了嗎?洛曇深在我手上!不想他被折磨到死,你就自己來救他!”
角度調轉,洛曇深被兩個蒙面人架住,渾身濕透,似乎已經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