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運承似乎沒有進一步交流的閑情逸致,“你不懂罷了。”
“我的確不懂,也不想懂。”洛曇深問:“賀岳林不是在國外嗎?怎么,回國繼承家業來了?”
洛運承笑,“看來你們確實有交情。”
洛曇深蹙眉,“認識而已。”
“對他來說,可不是認識而已。”洛運承呷了口茶,“我聽說,賀岳林這些年一直待在國外,驕縱頑劣,誰也管不了。賀易儂給他安排了幾次相親,都沒有下文。但這一次……你猜他是什么反應?”
“不關我的事。”洛曇深說。
洛運承放下茶杯,“當他知道聯姻對象是你,未經任何勸說,就同意了。”
洛曇深面上沒有反應,心里卻輕微一沉。
賀家這位劣跡斑斑的公子,與他的確有些交情,但這交情并非洛運承口中“你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而是幾年前,他尚在國外接受所謂的心理治療時,賀岳林來看過他幾次。
那時他深陷在洛宵聿離世的悲慟中,還要與治療機構周旋,身心俱疲,賀岳林帶他飆車、出海,從某種程度上說,算是拉了他一把。
但他與賀岳林之間,一直有種君子之交的意思。見面玩得到一塊兒去,不見也說不上想念。回國之后幾乎斷了聯系,若不是洛運承提起,他都快忘了這個“玩伴”。
“我今天叫你來,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洛運承道:“什么時候正式見面,還要再商量。賀岳林還沒回國,回國后應該會聯系你。你現在不愿意,與賀岳林見上幾次面,說不定就改變心意了。”
電梯筆直下沉,洛曇深盯著廂壁上自己的影子,一時間腦中卷過很多事。
有一點洛運承沒有說錯,賀岳林的確是個適合聯姻的對象。他對賀岳林不說知根知底,但足夠的了解還是有的。
賀岳林這人,算得上有趣。
而賀家,顯然是值得爭取的勢力。
電梯下到一樓,梯門打開,林修翰趕上來,“少爺,已經中午了。”
他微怔,這才想起錯過了單於蜚上午的比賽。
心里毫無預兆地空了一下,隨即涌起隱約的負罪感。
——他尚處于熱戀期,有個沒有過“保鮮期”的男朋友,卻在缺席約會時,考慮與另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聯姻。
“現在去摩托廠嗎?”林修翰問。
他站立片刻,“去。”
正午的運動場,汗水被陽光蒸發。
工會準備了免費午餐,餐車前排起長隊。單於蜚送走安玉心,情緒低落得說不清道不明,沒什么胃口,便沒有去餐車前湊熱鬧。
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閃爍著“洛曇深”三個字。
他看了一會兒,眼中漸漸有了笑意。
“上午有急事,耽誤了。”洛曇深說:“我在路上,馬上就到,給你帶了午餐,你在哪兒?”
“我去找你吧。”單於蜚說:“你就停在街口,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摩托廠家屬區外圍的一個崗亭,外面是大路,里面是小巷,車往里開容易被堵住,洛曇深經常將車停在那附近。
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從遠處駛來,單於蜚在日光下瞇起眼,揮了揮手。
車停下,駕駛座的門卻沒有打開。
車窗滑下,洛曇深笑,“快上來。”
單於蜚坐上副駕,洛曇深幾乎是一瞬間就感到被熱量包圍,“這么多汗?”
“嗯。”單於蜚沒有挨著椅背,“把你的車弄臟了。”
“嘖,你‘弄臟’我車的次數還少了?”洛曇深完全不介意他的汗水,側身環住他的脖子索吻。
單於蜚吻上去,密閉的空間里響起唇舌交纏的聲響。
“對不起,沒看到你上午的比賽。”洛曇深舔著他的唇,極其難得地道歉,“你生氣了嗎?”
單於蜚輕笑著搖頭,“沒生氣。”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