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洛曇深從后座拿過飯盒,“那快把午餐吃了,下午的比賽是幾點開始?”
“三點,來得及。”單於蜚問:“你吃飯了嗎?”
“吃了。”
單於蜚看看他,“我不信。”
“嗯?”
“你肯定沒吃。”
“這都能看出來?”
“嗯。”
半小時后,洛曇深坐在單家的飯桌邊,吸溜著剛撈起來的面,不懈地問:“你怎么看出我沒吃飯?”
“就是能看出來。”單於蜚吃的則是他帶來的運動員營養午餐。
“都會賣關子了。”洛曇深轉向單山海,“爺爺,小蜚小時候也這樣嗎?”
單山海已經吃過,正在一旁看電視,答非所問:“小蜚小時候很瘦。”
“他耳朵背。”單於蜚說,“對了,有件事情。”
洛曇深抬眼,“嗯?”
“你先吃。”
“說吧,我邊聽邊吃。”
單於蜚吃完了,“剛才安玉心來過。”
“他來干什么?”洛曇深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找你麻煩?”
“沒有。他來道歉。”單於蜚說:“他不敢找你,所以來跟我說一聲。”
洛曇深若有所思。
“他要去國外治病,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單於蜚將碗拿去廚房,“他來找我,是想讓你知道。”
“嗯。”洛曇深靠在門邊,片刻后道:“不用管他。他道歉不道歉,出國還是在國內待著,對我來說都沒有分別。”
臨到要去運動場,單於蜚找出一頂遮陽帽,“下午曬,場邊沒有能遮陰的地方,這個你拿著。”
洛曇深本想說“這才春天”,忽然注意到遮陽帽上映著“原城大學”的logo,于是接了過來。
單於蜚又拿了水,兩人這才向運動場走去。
男子三千米是下午的重頭戲,參賽工人本該提前集合,做足準備活動,單於蜚卻一直陪著洛曇深,直到馬上要開跑,才掛上號碼背心,趕去起跑線。
洛曇深對運動會的印象還停留在初中,大家為了班級榮譽卯著勁拼命,熱鬧而鮮活。
摩托廠這種半封閉社區,時間的流速仿佛比外界慢了許多,置身其中,好像心態都年輕了不少。
見單於蜚站在起跑線上,洛曇深揮了揮遮陽帽,用口型說:“加油!”
選手實力參差不齊,跑到最后四百米,還在繼續跑的只剩下四人,而第一名單於蜚已經領先第二名兩百多米。
洛曇深笑得燦爛,握著手機又是錄像又是拍照,甚至在單於蜚沖過終點時,小聲歡呼起來。
這種異樣的、陌生的、充滿煙火氣的情緒,似乎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單於蜚得到了運動會吉祥物,一個揮著錘子的熊。
洛曇深搶過來,“像你。”
“我不像熊。”單於蜚笑:“我也不拿錘子。”
但這熊在微笑,洛曇深心里想,你微笑的時候也這樣。
“你才知道‘小王子’要出國?就這幾天了,我聽說安家給他聯系了一個頂尖醫療團隊。”許沐初在跑步機上累得氣喘吁吁,“過分了,好不容易約我一次,就是陪你健身!哎——我不行了,我要休息。”
洛曇深跑得優哉游哉,“他一個人去,還是由明夫人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