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漱昇不斷搖頭,“不,不,我的玉心怎么辦?我要他的心臟,你不能這樣!”
“從今往后,單於蜚的事無需你過問。”明靖琛像交待公事一般,“至于你手上的權力。”
“你怎么敢!”明漱昇吼道:“你忘了明家必須靠我?”
明靖琛目光憐憫,但這種憐憫極冷,“你的權力是我給的,我隨時可以收回。虎毒還不食子,你認為那些權力被一個瘋癲的婦人掌握在手中,合適嗎?”
說罷,明靖琛退后一步,“這些年我一直縱容你,沒想到你的瘋病越來越厲害。要不是你突然鬧這一出,我都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兒子。”
明漱昇伸出手,眼中有淚,“我的玉心不能死,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沒人想他死。”明靖琛嘆了口氣,“t國最不缺的就是供體,玉心是我的外甥,你放心,我會為他找到一顆合適的心臟。”
“沒有更合適的……”明漱昇站起來,“只有親生哥哥的心臟,才是最合適的!”
明靖琛擦掉濺到臉上的唾沫,“玉心知道,你要殺掉他的親生哥哥來救他嗎?”
“他不需要知道,他只用好好活著,待在我身邊就好。”
“你根本沒有將他當人看。”
這時,一直守在屋外的保鏢們聽令闖了進來,帶走尖聲叫喊的明漱昇。
單於蜚睜開眼,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卻比以往更加瘦削蒼白的臉。
“你醒了。”安玉心已經非常虛弱,聲音很輕,卻帶著些許喜氣。
單於蜚想撐起來,卻覺得身體沉重乏力。
“我沒有辦法扶你,得靠你自己用力了。”安玉心露出笑容,突然伸手,碰了碰單於蜚的指尖。
單於蜚不明白這個動作所包含的情感。
他頭很痛,記憶里最后一個畫面是走在摩托廠家屬區陰暗的小路上,再拐過兩條巷口,就將到家。
有人從后面襲擊了他,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失去了知覺。
“我……”他打量著周圍,警惕地問:“這是什么地方?”
“t國。”安玉心坐在輪椅上,過分清瘦,幾乎撐不起病號服。
單於蜚揉著太陽穴,盡量適應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的不適。
當感官漸漸變得敏銳,他察覺到安玉心一直看著他。
他看回去,安玉心就對他笑。
他皺起眉。
“我在這里治病。”安玉心說:“上次跟你說過的。”
“嗯。”他點頭,開始琢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玉心臉頰泛紅,“不過那次去你工作的地方,我還不知道,不知道你是我哥哥。”
說著,安玉心聲音低了下去,眼睫輕顫,眸光閃爍,似乎正在經歷一件天大的喜事。
單於蜚瞳孔收縮,以為自己還未清醒過來,“哥哥?”
安玉心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我從來不知道,我居然有個哥哥。”
驚訝帶來的麻意攀上脊椎,單於蜚將手收了回來,“你說什么?”
“我,我也是才知道的。”安玉心眼中光芒未減,竟是有了淚,慌忙抬手擦拭,“我很高興,雖然,雖然……”
話音未落,安玉心喘了起來,瘦弱的手按著胸口,額上涌出冷汗,整個人都在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