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蜚視線向下,繼而審視著他。
他脾氣上來,不肯放手,還提要求,“我想回去了。”
晚場活動正進行到高潮,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單於蜚扯住他口罩的下端,作勢要用力。
他有點緊張,生怕單於蜚將口罩扯下來。
“你還真是少爺脾氣。”單於蜚似乎很喜歡用“少爺”來刺激他,“這種場合,想扇人就扇。”
“我……”他想爭辯,想說那個人太惡心,可看著單於蜚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到嘴邊的話通通說不出去。
“那我現在將口罩摘下來,你會扇我嗎?”單於蜚問。
他知道,單於蜚一定不會做這種事,問這樣的問題不過是想看他為難,看他著急。
“你不會。”他說。
單於蜚眼睫很輕地一顫,旋即松開手指,讓他一邊待著去。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二十歲時的“弟弟”——睫毛濃密,眨眼的時候,眼睫的陰影將瞳仁里的眷戀剪得細碎,像夏天的光點一般。
活動繼續進行,被剛才的插曲一攪,再也沒有哪家紈绔敢靠近他。
單於蜚到底沒有縱容的心思,直到一切都結束,才發現他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睡著了。
“先生,是您來,還是我來?”秦軒文問得古怪,問完自己都笑了起來。
單於蜚挑眉,“抱他?”
“洛先生太累了。”
單於蜚垂眼,向睡著的人伸出手。
秦軒文前一秒還在想單先生也有體貼的一面,下一秒就見單先生手掌壓在洛曇深頭上,用力揉了兩下。
洛曇深頓時驚醒。
“回去了。”單於蜚淡淡地說。
洛曇深聞言站起來,起身太快,眼前忽然一黑。
單於蜚扶在他腰上。
他側過臉,迫切想要在單於蜚臉上尋到一絲異樣,卻還是失敗了。
回程途中,他看見秦軒文將手機拿給單於蜚,而單於蜚瞥了一眼上面的消息,面色頓時陰沉下去。
他心中一跳,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第96章
明昭遲當年坐牢是因為謀殺,如今將牢底坐穿卻是因為明氏易主。
前與洛曇深有關,后與單於蜚有關。
原城傳來消息,明昭遲申請假釋,監獄方面有所疏漏,人出去就不見了。
回到別墅后,單於蜚一改前兩日的閑適,將秦軒文叫到書房,短時間內打了十來個國際長途。
洛曇深只知道國內出事了,一時卻猜不到是什么事,在連接二樓與三樓的樓梯邊站了一會兒,回到自己臥室,給陳瓊宇打電話。
國內已是凌晨,叫醒一位熟睡的女性很不紳士,但他想立即了解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氏沒怎樣啊。”陳瓊宇并未因為被吵醒而不開心,一邊回憶還一邊打開筆記本,“網上也沒有什么風吹草動。”
他還是不放心。
單於蜚在車上的反應明顯不尋常。如果只是正常的商業沖突,新聞早就踢爆了。即便是暗箱操作,應該也能查到蛛絲馬跡。
但現在,一切風平浪靜。
他不安地在房間里踱步,眉間緊鎖,突然眼色一凜,一個清晰的名字,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腦中。
明昭遲。
自從與賀岳林聯手將明昭遲送入監獄,他已經有快八年時間沒見過這個行事荒唐的紈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