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放著舒緩的音樂,行駛帶來的輕微搖晃催人入眠。
他強打著精神,卻仍是對抗不了酒意,窗外的街景愈發朦朧,又過了一會兒,連聽覺都變得混沌。
他心頭一震,意識到這不是醉酒后的反應。
但一切已經遲了,車門被反鎖,他想要伸手抓住椅背,手卻無力地搭在身側。
努力撐起的眼皮終于不堪重負,世界變得黑暗、安靜,又冰冷。
囚室里響起一聲聲慘叫,混合著施暴者的咒罵。
毒販有無數種方式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折磨的人叫得越慘,他們就越是雀躍。
“這人算是給咱們送了個大禮。”楊思緒舔著嘴唇,“洛曇深上哪兒去招來這樣的‘好員工’?”
四個小時前,“紫緒”組織本想趁洛曇深醉酒后動手,但辛勤橫插一腳,在糕點里下了迷藥,將洛曇深帶至極為偏僻的城郊,企圖在車上行強暴之事。
“紫緒”的計劃被徹底打亂,卻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劫走洛曇深,順帶將辛勤一并帶走。
此時,他們已經在g國毒販的配合下,將人押到了g國與另外三國接壤的地帶。
由于g國與鄰國存在領土紛爭,這片區域十數年無人能管,軍警勢力難以企及,早已成為犯罪者的棲息地。
明昭遲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不滿,“緒哥,你真該讓這人直接把洛曇深給辦了!我看不如這樣,反正這里什么工具都有,這人已經被嚇破了膽,讓他去‘弄’洛曇深,把所有花樣都來一遍,咱們把視頻給單……”
“明少,你又胡思亂想了吧?”楊思緒不悅地打斷,仿佛身邊站著的是個十成十的蠢蛋,“你忘了我們將洛曇深帶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明昭遲陰森森地笑,“報仇!”
“我知道你想折磨他,羞辱他,但是至少現在,絕對不能讓人去強暴他。”
“為什么?!”
楊思緒不耐道:“他是誘餌!你不明白嗎?他是誘餌!”
明昭遲也喝道:“我知道他是誘餌!不把他折磨得狠一些,單於蜚怎么會上鉤?”
“我們在賭,賭單於蜚對他的感情。”楊思緒道:“洛曇深遍體鱗傷,傷得越重,價值越高。但如果洛曇深被人玷污了,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價值!明少,我勸你別動歪心思!”
明昭遲咯咯笑起來,分外滲人,“那單於蜚的癡情也沒癡到哪里去,洛曇深‘臟’了,他就不救了,哈哈哈,哈哈哈。”
古怪的笑聲在廢棄建筑里回蕩,洛曇深大睜雙眼,望著丑陋污穢的屋頂,身體無法動彈,但頭腦已經完全清晰。
他知道,自己被辛勤下了藥,繼而被綁架,綁架他的人有明昭遲,還有已經墮落為毒販的明氏涉黑殘余。
第一眼,他幾乎認不出明昭遲,卻看得出此人想讓自己死,而另一個被叫做“緒哥”的人想以他作為誘餌,引出單於蜚。
“誘餌”兩個字,讓他陷入了難以招架的恐懼中。
明昭遲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什么“年會”,什么“同居”,他聽得五臟俱震,汗如雨下。
“緒哥,你放心,單於蜚是那種隨便去年會給人撐場子的嗎?他就是對洛曇深癡情一片,洛曇深如果快死了,他一定會出現!到時候……”
他嘴唇抿得泛白,腦中漸漸出現一個絕不愿意相信的猜測。
——他是誘餌,卻不僅是現在這幫人的誘餌,也是單於蜚設下的誘餌!
胸膛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震蕩,最近相處的一幕幕如萬花筒般在眼前轉動。
無緣無故送給他袖扣,突然出現在年會現場,讓他住進丹椿別墅……
他以為的甜蜜,也許都是一個個脆弱的表象。
“我……我是你的誘餌嗎?”
“你會救……救我嗎?”
明昭遲闖了進來,將他從被束縛的石臺上掀落在地,一腳踹在胸口,大喝道:“洛曇深!你不是得意嗎?你他媽也有今天,啊?”
他痛得狠皺起眉,卻無力反擊,甚至自衛都做不到。
服下的藥藥效仍在,頭腦雖然清醒了,但身體酸軟乏力,加之手足綁著繩索,只能在拳腳下徒勞地掙扎。
明昭遲邊踹邊罵:“你一直瞧不起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媽裝什么風度翩翩,你和我有區別嗎?你憑什么瞧不起我?老子不過就是整了你一回,你他媽讓明漱昇去告狀,你行啊,你厲害,你他媽毀了老子一輩子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