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機緣巧合當中的機緣巧合了。
由于這一份緣故,陳逢對于楊選,多多少少便有了那么一點不確定。
正當此時,楊選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由轉過頭點了點頭,同時給了個笑臉。
陳逢同樣朝對方點了點頭,笑了笑,之后則是在心里嘀咕起來。
‘不對!’
‘我怎么可以這么想!?’
‘蕭何不過就是縣吏,卻能相國;樊噲不過屠豬宰狗之輩,卻能出將入相……難道我變了嗎?’
‘不,應該不是我變了,只是到了現在,我已不再想要看到不確定罷了。’
‘也就是說……我更懶了!’
想通了這一節之后,陳逢忍不住便松了口氣。
隨即,他就將目光緩緩轉向了身旁比自己還要放松、比自己還要躺平的簡雍。
見此一幕,陳逢瞬間就忍不住了:“憲和啊,為什么你每次都這般輕松?”
“啊?”
簡雍沒想到陳逢會這么問,愣了好一會兒后,才憋出了一句:“子吉不也是如此嗎?”
陳逢聽到這話,當即便瞪大了眼睛,壓低嗓門道:“我在赤壁立過功,我在江夏籌過糧,我為玄德公流過血,我……你呢?我之前還想著讓你做些事,但…你為什么表現的比我還懶?”
“難不成,你就要這般混下去?”
“憲和啊憲和,你可是康成公(鄭玄)門徒,如何能這般浪費才華?!”
“咳!”
簡雍聽到這話之后,臉色一陣扭曲,忍不住調整了一番位置,讓自己的脖子枕著手,更加舒服之后,方才咳嗽一聲,壓低嗓門道。
“子吉記錯了,公祐是康成公門徒,我乃盧中郎門徒是也。”
說到這里,他先是瞥了一眼孫乾,而后才繼續道:“另外,若要提及憊懶的話,天下間誰又能比得上你陳八休呢?”
“陳…八休?!”
陳逢愣了片刻后,方才明白這是在說自己的雙休,不由怒瞪簡雍道:“我在江夏從未聽過如此稱呼,想來……這名字該是你簡憲和給我起的吧?”
“名字是誰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間的人,都不是瞎子。”
簡雍雖然并沒有反駁,但卻一臉坦然,仿佛在說……你陳子吉,實至名歸也!
陳逢深吸了口氣,繼續怒瞪簡雍道:“是,這一點我不否認,但你別忘了,我雖然雙休,可是卻同時積糧百萬石!”
“如你那般積糧……天下間誰人不會?”
簡雍撇了撇嘴,道:“要說起來的話,你這一策根本就不高明,甚至稍稍做一點改變,就能拿到其他州郡……嗯?!”
說到這里,他總算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稍稍改變一下,就能拿到其他州郡?
這豈不是說……
陳逢之后將會過上從未有過的好日子?
畢竟,這份策略誰去推廣都是一樣,陳逢只要把好大關,不讓糧食外流就行了。
至于陳逢自己,完全便可以坐鎮中樞!
到時候,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功勞也都還是他的。
‘臥槽!’
‘其他人可都還沒有看出我的想法呢,他就看出來了?!’
看著簡雍的表情變化,陳逢整個人都驚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試探了‘多年’,終于找出來的一條可通行天下的財路,旁人都還沒有發覺時,簡雍居然是第一個發現了。
想到的同時,陳逢不由道:“憲和竟這般聰明嗎?”
“呸!”
簡雍不屑地呸了一口后,撇嘴道:“要說聰明,天下間誰能比得過你陳子吉?就連偷懶,也都要震驚天下……關鍵是似你這等人,當初肯定不會好好學習,但你為何這般聰明?世道不公啊!”
他這番話,絕對是動了真情的。
因為他很清楚,就算是給自己一輩子的時間,恐怕也想不出土地政略這樣的好財路。
關鍵在于,陳逢卻是那般輕輕松松地就想到了。
更關鍵的在于,他明顯是要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
在這之前,這樣的行為明明是他簡雍的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