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逢很快變得老實了。
劉備則是變得沉默了。
陳逢見到劉備如此,想了想之后,開口道:“主公能不能不要再這般激動了?”
“所謂情緒大了傷身,您剛才那一遭……”
劉備瞥了陳逢一眼,打斷道:“外人都已離去,不必再這般稱呼,聽著不順耳。”
“哦,好。”
陳逢點頭,道:“要我來說,玄德公您就不應該再這么情緒化,否則的話,早晚得落下點病根。”
“我受天命庇佑,怎會生病?!”
劉備傲然地抬起了頭。
才剛剛拿下荊州、交州,這就開始迷信了?
陳逢忍不住眨了眨眼,一時間真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劉備顯然沒看到陳逢的模樣,轉過頭來便道:“不過這話既然是子吉所說,我自是要答應的。”
‘聽進去了就好。’
陳逢心里滴咕一聲后,順勢坐在劉備旁邊,問道:“眼下來說,我該怎么做?”
“你問我?你居然問我?!”
劉備陡然提高了八個調門。
剛把人送走的諸葛亮、糜竺等人,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幾個人對視一眼,隨即他們便作出了相同的決定。
熘。
“這有什么不能問的?”
陳逢當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一臉隨意地便道:“難不成,玄德公連教導我也不愿意了?”
“嘶……”
“子吉啊。”
劉備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平緩了心情之后,擠出了一臉尷尬的笑容。
“嗯?”
陳逢應了一聲。
“我想問一問你,當初我離開襄陽,進軍漢中之時,你是怎么做的呢?”
說這番話時,劉備一臉強行擠出來的笑容。
“不好說。”
陳逢撇了撇嘴,搖頭道:“當時的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不過想了想之后,卻又覺得什么都可以做,所以就把各方面的事情都做了一點。”
劉備瞪著大眼睛,吹著胡子道:“既是如此,那么我…啊不,在下請問你,如今為何不繼續了?”
有些時候真不能怪他生氣。
實在是陳逢太氣人了。
明明把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偏偏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樣。
要是真的,那也就算了。
但問題在于,陳逢這是真的嗎?
“額……”
陳逢想了想后,猶豫道:“那我繼續?”
“對咯!”
劉備心中連連告戒自己,千萬不能生氣,同時以哄孩子的語氣道:“繼續做就是了,反正就算是做不好,也有我在身后幫你撐著。”
“有玄德公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陳逢臉上有了笑容,一副即將奮發圖強的模樣道:“既是如此,那我去了?”
“嗯,去吧。”
劉備繼續強行抑制著憤怒,擺著手作出了送別的架勢。
“逢,告辭。”
陳逢卻是先拱手行了一禮,方才轉身離開。
“哦,對了。”
劉備正在目送陳逢離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嚴肅的道:“路上時,我搭乘了章留的船舶,多少也算一份因緣,你且幫我看看,若是他所送貨料不錯,便用他的吧。”
“看來玄德公最近是沒少讀書啊。”
陳逢一臉驚訝道:“居然都讀到了田叔列傳,連因緣都用出來了,實在是……可敬,可佩。”
“滾!”
劉備終于忍不住了。
“是。”
陳逢收斂了笑容,乖乖地走了出去。
“哈哈哈,讓你逼我。”
但是走出去以后,他剛剛轉過臉來,便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