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翠蘭這種人,只要不翻出大浪兒來,禍害人,田秀平一般也不說啥。
看不慣你就心里犯膈應,膈應也是膈應你自己,挺著去吧!
趙志文跟公社領導告了假,認認真真準備去參加高考,除了他之外,學校里幾個知青女老師也準備要高考,這下教學的壓力也就都壓到了燕金梅身上。
她日夜忙活,一整天都得是課。
可不管咋說,這一個人不可能帶得了全校的孩子啊。
眼瞧著公社小學就要開不下去了。
阿福也心里想著,不對啊,順子哥跟我說了的,這學校老師管得可嚴了,上課啥都不讓干,就算是讓你自己看書寫作業,也是有老師盯著的啊。
可是現在天天上課都是小姑姑在上頭,上完課小姑姑就腳底生風地走了。
沒啥人管她們啊。
這么一看,還得是順子哥太夸張了啊,上學一點兒也不累。
別說別人了,就是燕金梅自己都覺得,這么上課下去,早晚要耽誤了家里的“四小金剛”,這小學就是啟蒙教育,這個蒙要是啟不來,那可是很可怕的。
她去跟公社領導商量啊,再來倆老師啊,一個人搞不定的。
公社領導也難啊,有文化的知青都埋頭學習,誰還管這學校了?要不給你加加工分兒,你就辛苦一陣子?總不能說這些知青回頭都考上不是?
這哪是加工分就能解決的啊,為了回城當初一個個兒都愿意跟領導們睡覺,現在有機會自己掌握回城的權利了,誰還會說為了工分兒放棄高考?
最后也是實在沒辦法,趙志文只好,白天里勻出一部分時間,來給低年級的代課。
起碼得讓孩子們有學上,有課上吧。
“四小金剛”的老師就從小姑姑變成了小姑夫了。
阿福聽課認真,因為她好奇,是啥東西讓鐵蛋哥愛得不行,又是啥東西讓順子哥恨得不行。
結果老老實實聽課下來,她發現,這小姑姑和小姑夫講課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比如,小姑姑總會用身邊鄉間地頭兒的事兒舉例子,小姑夫除此之外,還會說城里的事兒。
比如小姑夫嘴里的大高樓房啊,汽車啊,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縣里的百貨大樓,還有自行車。
從趙志文嘴里,阿福開始對城里充滿的無限地幻想和向往。
這一年的課程上下來,不單單是阿福有著想法,阿寶也有,不過可能腦回路不一樣,她琢磨的都是大城市里那些好吃的。
“福妹子,咱們倆要去縣里、去市里,以后咱們要一起考大學去北京!好不好?”
阿寶自打聽完趙志文說的北京全聚德烤鴨以后,滿腦子都是都是這個東西,她吃過鴨肉,可惜也就是紅燒的和燉的,從沒吃過烤的。
再加上趙志文形容的生動些,什么滋滋作響啊,隨意在烤爐里翻個身就流油啊的。
阿寶真真的做夢夢了三天的烤鴨。
早上起來,枕頭上都被口水浸濕了。
阿福自然是向往北京,聽到她姐這么說,趕緊點頭,手拉手,一起約定啊,“姐,咱們一定要去!”
趙志文趕在下半年參加上了這剛恢復得第一年高考。
參加考試的人數也多達五百七十萬人,錄取的也不過是二十七萬多人。
趙志文在下半年,一般時間教書,一般時間復習得情況下,成功考得了高分,去了自己想要去的人民大學。
是的,還是個首都里前幾名的學校。
這下子,趙志文春天的時候,就要背著行囊去北京準備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