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啊,飼料雞不能搞,我這現在生意這么好,都是大家覺得我走地雞味道好,比飼料雞的肉更緊實,要是真的改成給雞喂飼料,那就不成了。”
“媽,養雞場不耽誤喂糧食,只要你辦起來以后把控得嚴,走地雞還是走地雞,只不過養雞的規模比咱們自己家的后院雞舍要大得多。”
胡嫻苦口婆心地解釋,其實田秀平也沒聽進去多少。
她就覺得現在這樣兒就還不錯了,雞蛋本來就遍地都是,也算不上特產,還能打開外地銷路?
“成,那咱們就不說這個了。”
燕建學趕緊結束話題,輕輕地拍了拍媳婦兒的手背。
讓他媽把這雞舍給辦大了,可不是勸兩句他媽就能干的。
得一點兒一點兒讓媽看見這開養雞場的好處,只要他媽一錘定音,基本上家里也沒人攔得住了。
燕建學心里的小算盤也是打得噼里啪啦想。
阿福趁著大家伙兒聊到別的話題的時候,悄悄地湊到三叔的跟前兒去。
“三叔,你得讓奶看看把雞蛋賣到省城賣到北京是有可能的。”
燕建學嘿嘿笑出了聲兒,看來這小東西對他媽了解的挺明白得啊。
“那你咋知道是可能的?你又沒去過北京,也沒逛過省城的。”
阿福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順子哥帶我聽那個黑匣子知道的啊,那里頭可說了啊,現在改革開放,啥都是有可能的,小漁村都變成大城市了!”
喲呵,燕建學沒想到,那個看店的二侄子,還帶著小姑娘聽收音機聽新聞了,這么些年沒回家,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們不大成,這侄子們倒是都一個兒比一個兒有見識。
“你說得對,到時候啊,三叔帶你奶去看看,然后你就跟著你奶來北京學習!”
“我不去,我要考到北京去,我也要像我鐵蛋哥一樣。”
阿福這股子自信勁兒其實像極了當初還在上初中的鐵蛋。
趙春芳在一旁看見阿福這么有自信,心里頭暖烘烘的,阿福本來腦瓜子就好使,現在又有志向,加上自己的福氣滿滿,估計以后上個好大學也是板上釘釘兒的事兒。
她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親生閨女阿寶,長得傻大個兒的身高,一腦門子都是吃吃吃吃,做事兒上馬馬虎虎的,這以后阿福去了北京上學,阿寶可咋辦呢?
順子:媽,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嘿,媽,我在這兒啊。
當天晚上,燕建學就帶著胡嫻住在了原來燕金梅兩口住的房子里。
兩個小丫頭就擠在田秀平那房子里隔斷出來的小屋里頭。
胡嫻雖說原來是城里人,可是這些年啥條件的地方都去過,就老燕家這個環境來說已經是十分靠譜的了,也沒啥挑剔。
晚上洗了臉漱了口,還專門煮了一鍋熱水,端著回屋里跟燕建學一塊兒泡腳。
趁著天還沒黑透,坐在院子里搓衣服的王淑芬感慨啊,城里人就是不一樣啊,真是愛干凈,活得這么一把年紀,自己可從來沒張羅過晚上還要洗腳。
她看向路過的趙春芳,調侃了一嘴,“大嫂啊,你瞧見了沒,這老三家的真是城里人習慣,跟那會兒住在這屋里的陳英一個毛病。”
趙春芳一聽這名字嚇得汗毛都炸起來了。
多少年家里沒有提過這么名字了,也不知道這王淑芬是咋想的,全家人好不容易聚齊了,熱熱鬧鬧的,這提起那個禍害人的名字來干啥。
“你說啥呢,什么住在這兒住在哪兒的,趕緊閉嘴吧你。管好你的嘴,小心讓媽聽見給你撕爛了。”
王淑芬也是一時間想起來,沒想到這名字是老燕家的一個禁忌。
怪不得別的,就是這個胡嫻的這個城里人習慣實在是跟當年的陳英一模一樣,自己才忍不住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