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兜帽又抬高了幾毫米,還稍微歪了歪,似乎在疑惑喬喬怎么就突然僵住了。
喬喬:“……”她哈哈哈地干笑三聲:“我還以為隊長你會拒絕呢。”
“這次任務不簡單。”費茲捷勒啞聲回答她。
喬喬瞬間明白了他話里隱藏的意思——這次任務不簡單——所以苦力越多越好。
回頭,不明所以的“苦力”金毛還蹲在原位上,亮晶晶地望著這邊,不斷搖尾巴。
“這就是你的那個朋友……”費茲捷勒的聲音突然遲疑了。
喬喬的心提了起來:怎么怎么,反悔了嗎?要辭退了嗎?
“……算了。你跟他說,明天早上五點準時在王城南城門集合,過時不候。”
“哦。”喬喬失望地垂下頭。
“這不是有名的獨行俠費茲捷勒嘛——”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突然刺破酒館里的嘈雜,準確無誤地擊中黑袍人。
喬喬抬起頭,和費茲捷勒一同扭過頭,看見一隊人馬擠開其他客人,大搖大擺走到她隊長面前。
為首的那個,正是剛才開口挑釁的人,從肌肉線條和身體形態看,此人應該走的是專注爆發攻擊的戰士流。
喬喬眼睛從他身上一掃而過,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個人,不是隊長對手。
她放心地看向其他人,這才發現好幾個人望著說話那人的眼神里透出不贊同。
說話的人還一無所覺,一腳踩在費茲捷勒坐著的長凳上,搭著手歪著頭:“聽說您最近接了個團隊任務,還做隊長?您老啥時候轉性了?還是……你隊友已經被你默認是死人了?”
黑兜帽抬了抬:“我以前接過團隊任務。”
喬喬:“……”這句話的重點是這個嗎?
顯然,諷刺者本人也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他愣了一下,隨機很快用大笑掩蓋過去:“哈哈哈你說的是只活了你和木頭暴力女那次嗎?十個人,連隊長都掛了,只活下來兩個。”他嘖嘖有聲,嘴角挑得老高,險些沒越過眼睛飛上天,“你該不會把團隊任務當成了你一個人的私活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真該替你這次的隊友祈禱。”
喬喬忍不住皺起眉:這人誰啊,在這大放厥詞,好沒禮貌。
想了想,畢竟這是費茲捷勒的事,她不好越過他替他出頭,便忍住沒說話。
沒想到她忍住了,對方卻沒忍住。小眼睛一掃,就把喬喬也卷進來:“這就是你的這次的隊友?真漂亮啊,真是可惜了……喂,小妞,我看你背著弓你是弓箭手?正好我們隊里還缺一個弓箭手,你要不來試試?”
喬喬冷冷道:“不好意思,請問你哪位?”
你是哪根蔥就讓她試試,知不知道她出場費有多高。
背著雙手大斧的壯漢又是一愣,隨后又大笑起來:“你連我們紅玫瑰雇傭小隊都不認識?你不是雇傭兵吧,還是新手?你知不知道費茲捷勒這家伙是什么性格,難怪你敢當他隊友哈哈哈哈哈。”
壯漢驕傲地一拍胸口,讓喬喬仔細看上面那朵紅色玫瑰的胸針:“我們紅玫瑰小隊是整個雇傭兵協會里最頂級的隊伍之一!每年申請加入的人不知凡幾……喂,隊長,”他突然扭頭,沖后面大喊了一聲,“招個漂亮小妞進來你沒意見吧?”
順著他的目光,喬喬看見了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這位紅玫瑰小隊的隊長正靠在酒館的一根立柱上,雙手環胸,一腳點地,腰上配劍,身后背盾,掃過來的視線冷漠又張狂:“隨便。實力夠就行。”年輕人的目光壓根沒在喬喬身上停留,一掃而過后,就死死盯住了費茲捷勒,盯得眼都不眨一下。
禮尚往來的,費茲捷勒視這位隊長視線為無物,反而認真糾正那名找茬急先鋒:“不好意思,她已經先接了我這個任務。等這次任務結束,如果她還有意向,應該會同你們聯系。”
壯漢又楞了一下,這次好久沒回過神。
喬喬心里替他配了音:這人怎么回事?!聽不出來他話中帶刺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其實,她也覺得自己這位隊長不是凡人。
正常人被挑釁了這么多句,總該有點反應吧,偏偏費茲捷勒平淡得跟沒事人一樣,還端起黃油啤酒潤了潤嗓子,接著站起身:“如果你們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
“等等!”壯漢下意識身后去抓他的肩膀,想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