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就把你的喬喬大人以后全交給大法官照顧好了。
這句魔音在巴洛已經走出五六個臺階的情況下,依舊在奧爾文腦中盤旋。
把你的,喬喬大人,以后全交給,大法官……
他的……
他的嗎?
奧爾文茫然抬頭,堅定的信念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在來回盤旋的階梯頭頂,修抱著喬喬已經走遠,他們和奧爾文之間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了三米。
大法官身上的法官長袍和喬喬的鉑金色頭發幾乎融為一體,他的金發和她的金發親密地糾纏。
奧爾文的心臟被一只巨手狠狠一捏,眼淚幾乎要從眼眶里涌出來——
一方面是那股突如其來的巨大難過。
另一方面,是因為這股難過所引起的……羞愧。
原來,他跟別的男人根本沒有區別。
原來,他奧爾文從來不是什么完美無瑕的白騎士。
他,只是一直用借口掩蓋自己的真心。他甚至沒有那名刺客有勇氣,至少對方還敢正視自己的心。
而奧爾文呢……他只是個膽小鬼。逃避真情,不斷用騎士守則麻痹自己,不斷重復給自己洗腦。
當他對別人說話時,他其實是對內心那個懦弱的自己在說: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對喬喬大人,只有敬仰沒有愛慕!”
“男女之情脆弱膚淺,那里比得上騎士精神的堅貞不渝。”
“我,奧爾文,只想尊喬喬大人為主人,對她絕沒有任何一絲一毫褻瀆的念頭。”
“我只想將靈魂與肉體獻給喬喬大人,讓自己成為她的劍她的弓,而不是她的入幕賓。”
……
數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盤旋在奧爾文的耳邊。那些曾經從自己口中吐出的話,現在化為了羞恥的鞭子,狠狠鞭撻著奧爾文的驕傲。
原來,他以為的根本不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原來,他也……愛上了喬喬大人。
不然,如何解釋,在看見大法官抱起喬喬大人后,他的心就跟泡在巫師的魔藥里,又苦又澀呢。
巴洛點醒了他,按著奧爾文的腦袋讓他去思考,用諷刺的話語刺痛騎士的靈魂——
他愛慕喬喬大人,不僅僅是想將自己獻給她,更渴望得到她的回應,她的垂青。
奧爾文渴望親吻她的指尖,渴求她瑩瑩的目光,渴慕她比玫瑰還要嬌嫩的嘴唇。
對了,玫瑰。
奧爾文打了個寒顫,苦笑起來。
他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之前他效忠二王子殿下時,和現在希望成為喬喬大人騎士的心情,根本完全不同。
對于約書亞殿下,奧爾文時刻用騎士準則約束自己,要求自己盡心盡力為主人排憂解難。忠于主人,勇敢誠實,愛護同僚……這些他都做到了,而且努力做到最好。
但是,對于喬喬大人……
奧爾文盯著大法官漸行漸遠的白袍,眼神哀傷又沉重……對于喬喬大人,他根本沒考慮過她會擁有除自己以外騎士的可能。
在奧爾文的潛意識里,她終究會承認自己是她的騎士。他會永遠相伴她左右,永遠,且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