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后,京中傳喜報道:峪山關大捷!成王爺入京了!
要說那成王,可是這烏煙瘴氣的大靖國里少有的明白人。
成王乃先帝賜封的異姓王,其人能文善武,儀表堂堂,可謂是志慮忠良之輩。
本想著這大靖在他的輔佐之下能得再創盛世,卻不想昏君登基后,竟聽信小人讒言,棄之而不用,將他遣到了峪山關那等苦寒之地。是以這京中,皇帝昏庸,奸佞當道。
這大靖,不亡才叫怪事兒咧!
眼下峪山關大捷,成王乘勢請旨入京覲見,這可謂是天意。百姓聞之,無不簞食壺漿以迎之。
妙事啊!妙事!
這大靖,終于能變個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百姓樂意,可朝上的那些小人們不樂意呀。既是如此,算計人的心思一活絡,幺蛾子便折騰出來了。
只見成王入京尚不及歇個幾日的,那昏君便一紙令下,邀上成王、帶了親信與美人,打著祭天的名義,浩浩蕩蕩一行人到西山行宮玩樂去了。身在妃位的蘇小淮當是隨行在列;既是祭天,幾位國師大人自然也來了。
一說起那顧衍清,蘇小淮便無甚好臉色。
自那日宮宴后,因為沒能抹去顧衍清的記憶,她免不得有少許煩躁。
她生性怕招惹那些無關緊要的麻煩事兒。若是那臭道士將她的真身說了出去,她想必是在著宮中待不得的。可偏偏她又不能走,她還等著把他打暈了扔宮外避禍呢!
那司命娃娃告訴她,她若是沒能幫那人成功渡劫,她便不能離開這個世界。她本想著,不離開便不離開,在哪個世界活不都是活?
可那司命竟是沒告訴她,這異界的煞氣實是可怖極了!她非此界中妖,自然受天道的排斥。若是她長久地留在這里,別說化形找小哥哥了,就是她的修為也得被這異界的天道給磨沒了去!她可得趕緊辦完事兒走人,不走怕是要死在這了。
唉……
她遂覺著有些后悔,自己寧可多修煉上一些年月,也不要來沾惹這破事兒!
只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時間眨眼而過,她竟是一點兒風聲都不曾聞見,而那道士居然也沒有來煩她。
這又是何故?留著她過年嗎?
莫不是……那人蠢得真的想著精煉什么爐火,將她給燉了?
應該……不至于吧?
畢竟這里沒有那么結實的鍋嘛。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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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色大好,昏君便領了眾人進山圍獵。
遠處山巒疊障,草木郁郁蔥蔥,見著這般討喜的風景,蘇小淮只覺舒坦了許多。她自幼生活在山里,懶散慣了便受不得桎梏。而在那皇宮里關著的一個多月,真真是要了她妖命。
頂著麗妃的皮囊,那入山狩獵自然是沒得她的份,她只得在圍獵場邊的看席上坐著,倒是無趣。送了那昏君、成王及一干人打馬入山去,便沒了她什么事兒。
“那顧衍清,非除掉不可——”
驀地,蘇小淮耳朵一豎,只聽自己的帳后有人在竊竊私語,沒說一兩句便往遠處去了。
她仔細辨認了一下,認出那聲音的主人是那大太監高德征的。她心里一顫,只覺得事情不對。
聽高德征的意思,竟是要對顧衍清不利。
這不行啊!顧衍清不能死。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白白交待這異界里,她還沒采著小哥哥呢!
這般一想,蘇小淮便坐不住了。她尋了個由頭離席,循著高德征的蹤跡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