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只聽聞“喀嚓”一聲響,八卦陣震動起來,繼而猛地炸了開來,土崩瓦解,塵土飛揚。
控制著陸臨淵身體的力量一撤,他被彈到了一旁,不慎吸了一口氣,遂拼命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嘖嘖嘖,這真是了不得。”塵霧中,驀地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陸臨淵全身一繃,持劍呈防備之態,目光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個長發及地的男子緩步而來,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玄黑色的長袍。那男子面容妖冶,膚白如玉,眸斂幽火,眼角處點有一顆淚痣,竟是雌雄莫辨之美。
陸臨淵漠然望去,寒聲道:“來者何人?”
“呵。在問本尊之前,你不該先自報家門么?”那男子挑唇而笑,目光一轉,卻道,“看你這樣貌,莫不是上清那老頭的私生子?哈,沒想到那老頭也有把持不住的一天。”
陸臨淵聽了,臉色卻沉了下去。
見他不說話,男子挑眉道:“罷了,本尊無需問你。”
話落,只見那男子飛身而至,一掌按在了陸臨淵的頭上。
陸臨淵抬劍欲刺,卻聽“哐當”一聲,劍飛了出去,術法也被那男子輕松化解。
“陸臨淵。”他一字一頓地念道,面上有幾分笑意,“喲呵,原來是上清那老頭的徒孫啊!也不知那老頭將本尊關了三百年,眼下又去了何處?啊——竟是先一步飛升了。嘖嘖嘖,這真是了不得……”
那男子一邊讀著陸臨淵的記憶,一邊愉快地自說自話。陸臨淵聽著聽著,便明白了這人身份。
不想,他竟是遇到了魔君……
魔君看得膩味兒了,便收了手,饒有趣味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少年來。
被上清關在秘境中三百年,他想盡辦法都不能從那八卦陣中脫身,卻不想這孩子竟能輕而易舉地吸收他的靈力,繼而解了那封印。這資質,說不定……
魔君眼眸一幽,反手便扣住了陸臨淵的手腕。
陸臨淵瞇眼,沒有掙扎,反而是冷冷地望著他。
見他如此膽識,魔君只覺更是有趣,他順著陸臨淵的經脈催法而入,細細一探,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孩子,竟是天生魔體!
“哈哈哈!”魔君仰頭大笑,心道這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任魔君數千年,年歲不可細數,卻遲遲未能找到飛升之道。親近之人早已死絕,他實是無心無力再撐下去。然而,這一身至魔至尊的功法,卻能護他性命無虞,教他苦苦求死而不能。
他修為未臻,尚且做不到自散功法。若求解脫,唯一的方法,便是將這功法渡與他人。可這功法極為霸道,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他試過凡人,試過魔怪,試過修仙者……然每每傳功,都只會反噬對方的靈力,使其枯竭而死。
三百年前,他尋上清打架,為的就是這傳功一事,卻不想反而被那老頭擺了一道,這真是……氣死他了!
而今日,他終是找到了合適的容器,又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陸臨淵,本尊問你,你可愿做魔君?”魔君直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