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海灘上光潔的鵝卵石鋪成的'黑石廣場',圍著碼頭靠船而建,幾十年前曾是江魚郡的交易集市,后因百姓逐漸增多空間太小,遷移到郡中心后,這里便慢慢荒廢了。
此時這里已經聚集了近千名漁民百姓,家里管事的,在漁村有話語權的人靠前,老人婦孺站在后排,陳默呵呵的傻笑著,隨便找個不起眼的位置就躺下了呼呼大睡,也沒人管他。
由于常年在海邊的風吹日曬,江魚郡百姓的皮膚大多數呈黑紅色,與廣場前方站著的十幾名滿臉兇相的壯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老頭!你們漁村的人都到齊了嗎?”一名左眼有傷疤的漢子,對前排拄著拐杖的白發老翁出言喝道。
白發老翁略微偏了下頭,得到先前通知眾人的那名青年肯定后,才緩緩的說道:“老朽的孫兒都傳達到了,應該都會來吧”
“什么,應該會來?之前怎么和你說的!你這老不死的在拿我們堂主說話當屁放嗎?”
先前說話的漢子當即火冒三丈,眼睛一瞪就要挽起袖子將白發老翁拎過來,卻忽地被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開口制止了:“哎,熊三!你這是干嘛?”
“聶堂主,這老家伙不識好歹,我給他點顏色”
青年左手一擺,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悠悠開口說道:“你呀干什么事都太心急,既然'群英會'初來乍到,理應要遵守這兒的規矩,你說對不對啊,何村長?”
白發老翁眉頭微皺,沒有開口回應。
聶堂主呵呵一笑:“早在來這邊之前,幫會里就有人悄悄告訴過我,不要來搶這邊的油水,還說江魚郡的黑石漁村是塊難啃的骨頭,這的漁民天不怕地不怕,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皺一下眉頭,就是當初正義幫的祁童,也只是被迫和你們妥協,今日一見,果然傳聞屬實啊!”
江魚郡的官府勢微,家族式的幫會快速崛起,很快就壟斷了魚蝦等海物貿易,傍海的漁民要么將打撈的漁獲低價賣給他們,要么等著變質腐爛,只有這兩條路,別無選擇。
想要自己去集市上販賣?不可能,被這群幫會的人發現輕則痛打一頓,重則整天上門騷擾,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
這樣的悲慘日子過了沒幾年,有些漁民堅持不住了,平日里冒著生命危險去大海捕魚不說,還要被這群兇惡彪悍的匪徒威脅,也想開了,每次捕魚只捕自己一家人夠吃的數量,自給自足,也不再販賣魚蝦了。
慢慢的,這股風氣流傳開來,市面上的海物大量減少,初代幫會的首領慌神了,以漁民家人的性命相逼,或又頻繁騷擾也無濟于事。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新興的正義幫出現了,雷厲風行的將老牌幫會勢力一網打盡后,當代幫主祁童帶著誠意與漁村首領協商,最終決定每個月只上繳一筆可觀的費用,并且保證無人騷擾與壟斷市場,自由交易。
這一次改變持續了十五年,直到前些日子,正義幫被后起之秀'群英會'一舉掀翻,原有的規矩自然也要被打破,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既然聶堂主知曉,還將我等召集到一起所為何事?”前排的人群中,有一名形似鐵塔般的壯漢插言,悶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