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的招式連續有九次變化,而兩位高大的道人身體卻好像泥巴一般,也跟著須臾間連續變化九次,筋骨血肉柔到了極致,恰恰避過了江楓的九招。
這九招之中,不乏有直探兩人心脈的殺招,一般變化身形的柔功都絕不可能改變心脈的位置,可是這兩人的武功實已達到了武學中某個階段的巔峰,腳步不動,五臟六腑連同肌膚自然而然一同
朝著兩邊移動,在一剎那像是兩株斜著生長出來的樹木一般,須臾間便又恢復。
共同一踏步,兩個人已越過了江楓。
一眨眼,他們落在了桌子上,本來桌子上倒扣著的茶具,也一一擺在兩人的面前,茶壺中的冷茶也滿盈在茶杯之中,卻已經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了。
江楓轉頭看了一看,呆了一呆,好半會兒才理解到,兩人以內力燒開了茶壺里的茶水,又互相倒了一杯,而動作之快,就在這一步落座之間完成。
花月奴臉色平靜地起身,來到了江楓的身旁。有妻子在身側,江楓本來慌亂的心情頓時收拾完畢,神色漸漸平靜,將房門關好,兩夫妻看著圍坐在桌前的鐵騎銀瓶兩位道人。
江楓道,“兩位道長有何指教”
鐵騎悠悠道,“你認識邀月、憐星”
這兩個名字一出來,江楓和花月奴都身子緊繃,露出不自然而又警惕的神色,“兩位道長是為了宮主的命令而來”
說話悄然間,江楓踏前一步,將花月奴擋在身后。
銀瓶瞪大了眼睛,“她們狗屁”
鐵騎則納悶道,“你們仿佛還不明白,我們師兄弟二人是武當派的。”
江楓眨眨眼睛,失聲道,“武當”
鐵騎銀瓶齊聲道,“怎么,不像嗎”
他們聲音一震,同時響徹在江楓耳邊,猶如五雷轟頂自上而下打來,一股浩大無儔的震蕩力量從外到內地沖刷江楓全身筋骨,令他四肢百骸同時有被鐵錘敲打般的感受,同時氣血翻涌,丹田里的內力如翻江倒海般卷動,腦袋一片空白。
花月奴踏前一步,攙住自己的丈夫,苦笑道,“像,兩位真是像極了。”和丈夫對視一眼,示意他寬心對待,移花宮絕不可能和武當派有任何關系,邀月憐星
更不是喜歡將私事假手于人的性格。
江楓收了兩人一喝,臉色慘白道,“兩位所言不差,在下兩人認識邀月憐星二位宮主。”
鐵騎道,“很好,你帶我去找她們。”
銀瓶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她們殺了我們武當派的長老,這份仇怎能不報”
這下子江楓和花月奴才算真正松了口氣,原來這兩位武功高得嚇死人的老道士,并非邀月憐星的屬下,反而是要對付邀月憐星的人。
原來,鐵騎銀瓶奉了命令下山之后,果然是想先去少林寺禍害一番,卻不知道數十年過去,大唐的局勢早已大變。
自武周代唐而來,史無前例的女皇帝武曌早有大變天下的雄心壯志,少林寺為防木秀于林,便自行閉山封門,整個大唐由內而外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佛門圣地亦由少林變為白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