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重復,已可以不變者應萬變。
因為一旦建立起這種姿態,不管面對任何對手,邀月都可以做到“你加上我大于你”,就算邀月只有對方千分之一的強大,最終也會達到對方一又千分之一的強大。
當然,世上也根本沒有一個人會有邀月的千倍強大。
如此一來,她的強弱已成為了一個不需要質疑的問題,邀月就是無敵,沒有任何人可以成為她的敵人,因為沒有任何人可在打敗自己的同時還打敗一個邀月。
邀月就仿佛成為了一個不管多強,永遠也不可觸摸的虛幻存在,那幻影與真實的界限,就是她本身的功力所在,她將與任何人拉開一個距離,永遠高高在上地俯瞰眾生。
“明玉功原來這就是明玉功的明玉無瑕姿態以日月之精、天地之華造就的武功,更與嫁衣神功位處于靜止與運動的兩端。”
李忘塵終于把握到上次交手未能把握的精髓,“嫁衣神功時時刻刻超越此前的自己,每過一刻都可超越上一刻的自我,在戰斗中進化,在激烈中蛻變,有昂揚運動的姿態,更結合著神劍訣,成為我神劍巨闕一千次自擊自破、自成自立的精要。但明玉功則截然不同,它到達一定程度便根本不變,不變的不是自己武學,而是自己與對方的距離,一旦這個距離確定,所有的變化都成為了一種表象,真正的核心永遠靜止、永遠重復、永遠遠離人世,居住在遙遠天穹,是孤星冷月,不可觸摸。”
李忘塵忍不住遙遙想起兩門武功相互碰撞的場景,嫁衣神功每一刻都可超越自我,明玉功又會借著嫁衣神功的超越拉開距離,嫁衣神功又會緊接著跟上,明玉功便又借力打力,跟著攀越高峰嫁衣神功永遠在運動著,而明玉功卻又永遠保持著一個與對方相對靜止的姿態。
二者相互比拼,形成一對對立而至美的模型,這模型本身也在詮釋著靜止與運動的變化真理,它自一開始的兩者都無時無刻地在變化,但兩者之間的關系又從未變化,維持著一種靜止。簡直可比擬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的飛上天空神話,聽起來滑稽無比,但細想真實發生,卻又是怎樣一種壯觀景象。
明玉功的運動便來自于對方的武學水平,對方水平越高,邀月所能激發的力量也就越強,可以說她是時刻變化的一種武學,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永遠凝固不變,這種靜止才是其核心本質。
這門武功,的確是建立在靜止與運動的混淆之后,又重新分辨兩者,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全新靜止姿態。
因而才能不動。
因而可以不敗。
因此可以不死。
一個人既然可以不動而不敗,不敗而不死那么她豈非已經無敵于天下
“哦,是這樣的武學。”
黑木崖上,東方不敗面露深思之色,她雖身在遠處,卻幾乎可等于在近身遲尺間看到這一戰的一切細節。
別看雙方只是一招,卻已經手段盡出,邀月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與東方不敗取消摩擦力的手段如出一轍,都可在某種領域上扭曲現實規則,同樣接近著關七昔日口中所言的“盜天機”一說。
“李兄啊李兄,你取愛恨而為刀,一刀而出兩式,雖然精妙絕倫,但要說奇思妙想,卻輸給了邀月的明玉功一籌。你若僅限于此,莫非真要敗給這女人了”在電光火石之間,東方不敗心中暗忖,“那你可令我太失望了,教訓你倒是不必,倒是等下可以親自出手救你。同時我也就當你上次沒請我吃過桃子,以后也不給你好臉色使了不,這還不夠,我之后連話也不跟你說了。”
她點了點頭,作出決定,“好,若你輸了,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直到你做出改變,洗心革面,好好做人,重新打敗邀月,成為個我眼中的正經強者,我再跟你哎呀,我想多了。”
東方不敗思維一止,忽然地似看到了什么,目光閃動,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興奮地往下方看過去,“嘿,你還有這一手反敗為勝、絕境求生一定是我耳濡目染的功勞了”
“永遠可以與敵人拉開距離,保持不動不敗不死的靜止高傲姿態么嘿,這的確可算是某種意義上無敵的武學了。”
“但愛和恨是可以靜止的嗎”
“刀是可以停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