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離開!留在我身邊啊!就算是在騙我也好,對我笑啊!被人以那種方式對待,實在太痛苦了啊!」
「夠了,不行了。我已經完蛋了……」
「話說回來,你這家伙到底是怎樣?明明啥都不知道,還動不動來刁難我。什么叫作自以為獨當一面,什么叫作半吊子?痛苦的時候逃走又有什么錯……」
「混帳!你放馬過來啊!打我啊!隨便你打!等我倒地,你再嘲笑我啊!反正你肯定比我強……」
我一邊怒吼,同時多次揮拳打向佐爾達特。
發現有人打架的酒館客人在旁邊起哄,叫我們再打下去。
然而佐爾達特卻沒有動。明明他不可能無法對應,卻只是繼續承受我這個醉鬼打出的軟弱無力拳頭。
慢慢地,周圍也安靜下來。
晚上的酒館原本應該是很吵鬧的場所,現在其他聲音卻已經消失,回響著我毆打佐爾達特的聲音。
等我打累了癱坐到地上后,酒館里只剩下從我喉嚨里發出的嗚咽聲。
「喂,佐爾達特……你也別太欺負小孩子。」
「……啊,噢。」
酒館里的其他客人,還有在里面位置喝酒的「steppedleader」眾成員,再加上佐爾達特本人,全都以傻眼的態度看我。
由于我依然癱坐在地上,佐爾達特似乎是為了配合我的視線高度而蹲了下來,然后探頭看向我的臉。
「抱歉,我道歉吧,是我不好,說不定你真的是這世上最不幸的家伙。別哭啊,就說以后會遇上好事嘛。」
「你這家伙懂個屁……」
「嗯……啊,這個,總之,喝吧!然后講給我聽聽。說不定那樣可以厘清什么事情,你就稍微宣泄一下吧。所以啦……別再哭了。」
佐爾達特這樣說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我回過神時,不知為何自己正在和佐爾達特一起喝酒。
而且一邊喝酒,還一邊斷斷續續地低聲敘述發生了什么事。
「換句話說,你是因為那玩意兒沒站起來,所以被女人甩了嗎?」
「嗚……怎樣啦……少取笑人……」
「我沒打算取笑你。只是啊,人在消沉的時候,一定要把消沉的原因搞清楚才行。」
「……嗯。」
讓我意外的是,佐爾達特默默地聽著抽抽搭搭的我說話。
而且還叫「steppedleader」的其他成員回避,只有他跟我兩個人躲在吧臺角落里交談。
「可是,我(boku)消沉的原因──」
「用我(ore)就好了。」
「咦?」
「你剛剛不是用了我(ore)嗎?平常講話時可以不用改,但是這種時候,不需要在講話語氣和第一人稱等方面戴上面具,因為那樣等于是在對自己說謊。」(注:魯迪平常的自稱都是「仆(boku)」,剛剛發飆時則是用「俺(ore)」)
「噢……」
「一旦對自己說謊,就會慢慢累積不好的東西。所以你講話也不用那么客套,用我(ore)就對了。」
是這樣嗎?
聽他這么一說,似乎頗有道理。的確,我覺得自己在這一年以來累積了不少東西。
「讓我消沉的原因,是更久以前的事情。我有個喜歡的女孩……」
「嗯。」
「發生很多事情,所以怎么說呢,我們就做了。彼此都是第一次。」
「嗯,所有人都有過第一次。」
「可是啊,等我醒來時,對方卻不見了,說是早就離開……」
「也就是你被拋棄了嗎?」
被拋棄。
這事實被說出口后,我感到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