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賭錢的時候還把主教冠服和權杖抵押了,只能從賭坊裸奔回家。
胡安諾欽定他為最接近圣父拜恩的人,因為他既裸身還不識字,簡直是新時代的亞當。
在這本書中,康斯坦斯大主教因為在家里開技術女子學院,白票完還要收保護費,而光榮上榜。
康斯坦斯大主教因此得到胡安諾授封“飛流鴇大主教”的外號。
基本上千河谷的大大小小的各級僧侶們,就沒有不被胡安諾舉報揭發過的。
“那群垃圾,你明天看我怎么把他們一一辯倒,讓他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誰讓你去法庭上和法官辯論了?!”
深吸一口氣,凱瑟琳壓下了高漲的血壓,嚴肅認真地說道:
“老師,我知道了一個消息,他們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證據,明天可能就此對你發難。”
“什么證據?”
“你是不是給什么人送了一把戒尺,上面還用艾爾文寫了‘非常好戒酒,愛來自布拉戈’?”
“那東西確實是我的,我傳教的時候就喜歡送人東西,我現在都隨身帶著餅干呢。”
凱瑟琳抓住了胡安諾干枯的手:“反正你別承認是你送的,就行了。”
本來以康斯坦斯和胡安諾的私人恩怨,以及胡安諾的地位,再如何,為了避嫌,康斯坦斯都不會真的對他動手的。
但由于萊亞老王前段時間中風,萊亞王國在教會內部的話語權突然減弱。
千河谷又是一片蠢蠢欲動的景象,教會那邊授權康斯坦斯,只要他能解決千河谷的問題,就提拔他做紅衣主教。
那把從短毛們手中得來的戒尺,就是突破口。
可能它作為證據并不足以定罪,它作為解釋卻勉強夠了。
到了這地步,公仇私恨匯聚在一起,康斯坦斯放手一搏并不是沒有可能。
凱瑟琳憂慮的就是這一點,保住胡安諾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那就是我送給別人的,雖然我不記得是誰了。”
“你連是誰都不記得,那能叫認識嗎?”
“你這話說得太傷人家心了。”
“要傷心也是你傷人家心好不好,是你把他忘了的。”凱瑟琳不滿地拍了拍欄桿,“你就不能裝作不認識嗎?
就像康斯坦斯說技院是仆人開的,他老糊涂了,沒反應過來。”
“不行。”胡安諾搖了搖頭,“康斯坦斯可以裝成老糊涂,對自己說的話不負責,可我不行。”
“為什么?你都70歲,我看你是真的有些老糊涂了。”
“我不能讓我說過的所有真話,都蒙上陰影。”胡安諾揉著發酸的膝蓋,“那些法學家和帝國文官可以說謊,胡亂判案。
可我要是也說謊,誰來替普通人說話呢?”
“可是……”
“放心吧,會贏的,康斯坦斯向來欺軟怕硬,有墨莉雅提在,沒關系的。”
隔著欄桿伸出手,胡安諾揉了揉凱瑟琳的腦袋,露出了父親般的笑容。
向來女強人的凱瑟琳則乖乖站在原地,任由粗糙的手心揉亂了她的頭發。
“好了,快回去吧,大晚上還不睡覺,嬤嬤該擔心了。”
“我三十歲了!我不需要每天按時睡覺!”
“冷靜冷靜。”胡安諾舉起了雙手,一副投降的姿態,“怪不得你都三十了,生氣老得快啊。”
熱血直沖凱瑟琳的腦門,她如一頭猛獸般跳起,低吼著去揪胡安諾的胡子。
胡安諾顯然早有準備,向后跳了一步,剛好不被凱瑟琳抓住。
隔著欄桿張牙舞爪了一番,凱瑟琳氣沖沖地轉過身,拋下一句“再你嗎的見”便快步離開。
提著燈,米特涅并未馬上離去,他深深地看著胡安諾,胡安諾則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米特涅向胡安諾鞠了一躬,便跟在凱瑟琳身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