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笨拙地驅動馬匹,跟在讓娜的身后。
他的騎術相比讓娜要差太多,那氈帽這會兒眼看著就在手邊,那會兒卻飛速離去。
在金黃色的長原上,霍恩與讓娜在河灘以及小路上你追我趕,
直到讓娜意識到這樣會把長裙弄皺后,這才放緩了馬速,叫霍恩抓住了她的手。
“抓住你了。”
“咕~”
霍恩望向讓娜的肚子,讓娜原先矜持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說實話,從小到大,兩人餓得肚子咕咕叫的場景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可讓娜在霍恩面前的時候,卻感到難以言說的害羞。
“看什么?不準看,不準聽,你把耳朵捂起來!”讓娜有些氣急地說道。
霍恩這才發現,時間居然已經過了中午了。
“好了,你在這守著,我去弄點東西來吃。”
將兩匹馬拴在路邊,讓娜弄來了一些枯枝敗葉以及干柴開始生火,霍恩則抄起一根棍子,拿長劍削尖,便朝著小溪跑去。
讓娜的肚子開始咕咕地叫第三遍,霍恩才用草繩提著兩條大肥魚歸來。
他將褲子卷起,小腿和手腕上都有河水的痕跡。
“秋后的魚果然肥啊。”霍恩咧嘴笑道。
看著放在火上烤著的肥魚,讓娜望著霍恩:“你什么時候會捕魚了。”
“小的時候,我經常和朋友去抓魚……”
“什么時候?”讓娜茫然地問道,“你又沒交溪林稅,巴奈特怎么會允許伱捕魚了。”
“哦,那是我記錯了。”不小心說漏嘴的霍恩趕緊找補道,“剛剛我遇到村民來問我交沒交溪林稅,本來我以為要麻煩了。
我本來想騙他說我是貴族,沒想到他看到哈爾金給我的那枚戒指,直接就走了,都不用我說出口的。”
讓娜沒有回話,她看著熊熊燃燒的柴火,在煙火氣后,霍恩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能是太餓了,還是先吃飯吧。
不出霍恩所料,讓娜之前就是太餓了,吃完了烤魚,她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吐出魚刺,兩人摸著鼓起的肚子,不約而同地倒在路邊一人高的野草上,它們軟軟的,被太陽曬得暖暖的。
“你還記得嗎?咱們之前在紅磨坊村,干完農活就躺倒在干草堆上,就像現在這樣。”
讓娜側過頭,看著霍恩。
霍恩躺在野草上,睜眼望著天空,可讓娜能感覺到,他已經睡著了。
那些嘈雜的聲音都遠去了,只剩澄澈悠遠的天空。
直到這個時候,霍恩才反應過來,從紅磨坊村到貞德堡,他也好長時間沒給自己放個假了。
霍恩和讓娜沒有繼續游玩,而是同時躺在野草上,望著天空上的白云如同海潮般經過、退去、再一次經過。
當陽光漸漸泛起紅色,霍恩猛然驚醒,從野草中坐起。
“該回去了。”
讓娜同樣坐起身,她的絲綢長裙上沾上了泥點和雜草,她苦惱地將其一一摘下。
聽到霍恩的話,讓娜卻從披風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仿佛吊墜一般的東西。
讓娜從霍恩的腰間抽出了那柄手半劍,霍恩沒有一絲阻攔,任由其將那吊墜般的玩意系在劍柄上。
“這是什么?”霍恩彈了一下劍柄根部吊著的硬木飛碟狀黑珠子。
讓娜將珠子卡在食指和中指的指間,繩子則繞過虎口,纏在手背上:
“這個叫劍珠,你這樣纏著劍珠握劍的時候,首先是單手持劍更穩,其次是防止長劍脫手后撿不回來。”
按照讓娜的說法,將劍珠纏在手背上,霍恩試著砍了砍空氣,的確比他之前要穩得多。
撫摸著粗糙的劍珠,霍恩看著傻笑著躺在草堆上的讓娜,沉思了半秒。
最終,他還劍入鞘,轉過身,從野草中拽起讓娜:“走,我要帶你去最后一個地方。”
“不是說要走了嗎?這都快晚上了,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