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已經過橋大概500人,從他們下橋來到街口,死傷不下于40人,按照以前的經驗,早該潰了啊。
一只手則握住另一把刀,他撥開了身邊雇傭兵刺來的短劍,接著整個人撞進敵人的懷中,殺豬刀“噗”地搠入雇傭兵腹部,用力一攪一拉,一串腸子便被帶了出來。
頭戴碟形帽的法蘭雇傭兵還沒站穩,柯塞便將手中的殺豬刀投擲出去,直接扎入了雇傭兵的胸口,將內臟攪在了一起。
幾乎是與此同時,四柄長槍從柯塞的肩頭兩臂旁刺出,瞬間扎入了對面那幾名長槍兵的大腿和喉嚨中。
最可怕的是,一部分法蘭雇傭兵實在忍受不了這樣酷烈的戰斗強度,開始漸漸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中。
眼見槍陣被打出了一個缺口,后續的救世軍騰躍兵與長槍兵馬上照著缺口沖了過去。
科爾頓抬起頭,看到一抹黑影從頭頂越過,如流星般落在身后的人群中,一朵朵妖異的血花綻放,橋梁上立刻看到有七八人摔倒。
他本想著能誘出短毛賊的老營出戰的,但這些步兵居然被一群普通流民給壓制了,居然還有臉派人來求援。
威克多朝后又退了一步,卻差點踩空,他朝后面看去,流淌的運河上飄起了不少尸體。
“這邊挪,那邊挪,貧漢何處可求活!”
鐵索上的灰塵震得揚起,木板橋的邊緣,時不時有人墜落,帶著一連串的血珠跌入了雪白的水花里,頃刻間便染紅了一片水域。
他們見過這些流民的沖鋒。
那是一個農夫,他紅著眼沖了上來,撲倒了那名雇傭兵。
科爾頓抓起那柄黑糊糊的短劍,高舉著殺向了三名圍攻流民的雇傭軍。
當后面的人繼續踩上木板橋時,便看到木板上一片片猩紅的血跡,可他們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那雇傭兵舉起手中的銅圓盾,可被鏈條連接的連枷繞過盾牌上方,劃過一條弧線直砸在他的腦門上。
在他們的對面,是沿著街道列成橫排的雇傭兵橫陣。
甚至有重傷瀕死的,甚至干脆從長橋上滾落水中,為后面的人讓開道路。
下一秒,一名法蘭雇傭軍便被兩具尸體絆倒,手中的長槍哐當落地,面前的農夫則操起草叉,洞穿了他的喉嚨。
“你們這群廢物。”弗里西斯卡氣急敗壞地拉下了頭盔面罩。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抱住對方,同時死在了戰場上。
“農夫,衛兵……咯咯咯。”
當槍頭拔出時,鮮血一股股地從傷口中噴出,猩紅的肌腱與血肉暴露在空氣中,那幾名雇傭兵直接軟倒在了地上。
可不管雇傭槍兵如何抽動,都沒能將原本的長槍抽回半分,而柯塞兇狠的面目則在狂叫:“來啊,來啊,你們這些謀殺犯的幫兇!”
科爾頓無數次地扛著扁擔,握著草叉跑過,可唯獨這一次,他端著長槍跑得那樣快,那樣堅決。
在他身邊是一排銀亮的長槍,他們喘著氣,麻木了數十年的臉上,第一次爬滿了狂怒。
“打成這樣,你有什么臉要支援!”上手給求援的雇傭兵首領就是一鞭子,弗里西斯卡怒罵道。
他赤裸著上身從屋頂上跳下,肥壯的胸前,被折斷的屮字架掛墜隨風飛舞,面目猙獰如火獄中惡鬼,雙眼紅得像火。
在他的對面,科爾頓的肩膀被他的長槍洞穿,他咬著牙吼道:“衛兵,農夫來了!”
在他的身邊,魯迪洛因為冒進被自己人的槍桿抽中了太陽穴,倒在了路旁,生死不知。
“不平人,殺不平!”
對面的雇傭兵鐵青著臉,死命地拽住槍桿,試圖把長槍抽回或者把柯塞拉過來。
雇傭軍的軍陣沸騰起來,旁邊和左右的士兵立刻試圖涌上去填補那個缺口,可缺口卻被撲上來的救世軍長槍兵填了上去。
到那時,只需要高喊一聲那句知名的“農夫,衛兵來了”,就足以把陣戰變成追逐戰。
“刀盾手,披甲軍士,上前排,上前排。”戴著頸甲和長尾盔的雇傭兵首領滿頭大汗,他不管不顧地爬到民房的窗臺上,朝著后面的人大喊道。
說到底,這些流民今天說不定是人生唯一一次摸到長槍,他們甚至連長槍都握不穩,可他們對面的卻是訓練時長兩年半的雇傭兵。
他松開那幾根長槍,從腰后拔出兩把殺豬刀,當頭朝著槍陣的缺口沖去,兩邊的雇傭兵立刻試圖補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