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這些灰色牲口,想招募能有一大堆,您要是落在敵人手里,可沒有第二個彼得羅夫大公之子凝聚人心!”
張了張嘴,阿列克謝說不出話了,而格洛耶夫也松開了他的手。
默默的,他彳亍了一會兒,突然調轉馬頭,爬上旁邊的山崗。
從懷里掏出圣聯產的單筒瞭望鏡,朝著眼前的一起看去。
鏡筒狹窄的視界里,吸血鬼的軍隊已經能看清輪廓。
前排是騎著魔鬼馬的血騎士與更高階的重甲無頭騎士,手里的騎槍都是上好的冷鋼騎槍。
只不過他們智慧較低,幾乎沒有,必須被吸血鬼騎兵帶領著。
中間是密密麻麻的僵尸步兵,步伐整齊,頭頂還飛著好幾只高級吸血鬼。
最后面,更多的主力軍隊正在緩緩趕來。
而兩翼,則是隨同而來的上萬仆從軍,最精銳的血族士兵只有五千左右,可算上亡靈都快有兩萬了。
“殿下!”格洛耶夫也爬上山崗,聲音急切,“咱們這一次已經敗了,不能再損失您啊。”
阿列克謝放下望遠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鏡筒上的刻紋。
沙沙的,有點痛。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手之前只會握筆寫戰術筆記,現在卻磨出了銃柄的繭子。
白天的時候,他還用這只手摸著孩童們的腦袋,告訴他們會帶他們去一個好地方。
再早些的時候,他用這只手握住了留守騎士們的手說,會保住這群孩子的性命。
現在卻要違誓了嗎?他苦笑起來,他又不是真的王,他只是偽裝的王者。
可就算是偽裝的王者,他也知道一句話。
在圣丹吉軍校時,他曾經在霍恩的講義中抄寫了一行警句:“你為誰而戰,你就從誰那獲得力量。”
“格洛耶夫,”阿列克謝的聲音很沉,“你去盯著浮橋,加快速度,讓孩子們先過。”
“殿下您……”
“我去穩住士兵。”拔出腰間的佩刀,阿列克謝扭頭,“我要和我的臣民,站在一起。”
格洛耶夫還想說什么,卻看到阿列克謝已經騎著馬沖下山崗。
他伸出手,指尖只是擦過了阿列克謝斗篷的一角:“誒?哎!唉……”
少熊主握著刀,奔向混亂的士兵,斗篷在風里展開,像一面翻騰的旗幟。
旗幟掃過軍隊,忽然就撫平了爭吵,喧鬧的聲音漸漸小了。
“混蛋,你們在鬧什么?”阿列克謝的聲音不算大,卻壓過了士兵的騷動。
那些準備跑的、想投降的,都下意識停下動作。
翻身下馬,阿列克謝走到人群中間,目光掃過每一張臉。
“吸血鬼是來了,可浮橋還沒斷,我們還有銃,還有刀!”阿列克謝舉起刀,“想跑的,我不攔著,可你們跑了,難道就能活?
想降的,你們忘了肥牛堡的下場?王庭給的面包,是用咱們同胞的血做的!”
一個士兵小聲嘀咕:“可他們太多了……”
“多?”阿列克謝笑了笑,從腰間掏出一把后裝發條銃,快速擰開后膛,裝上一發尖頭鋼彈,“他們有血騎士,我們有這個!”
他抬手對準遠處的一棵枯樹,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悶響,枯樹的枝干應聲斷裂,掉在雪地里。
“都去拿銃!”阿列克謝把銃扔給身邊的士兵,“把多余的木筏橫過來,將彎月斧架在上面,做成拒馬,銃兵列橫隊。
后排的人繼續搭橋,只要孩子們過了河,我們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