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卻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神墓,并且宗族堂已經發現我的本源雙眼丟失了,也得知我徹底淪為了廢物。所以,他沒有辦法再強行挖走我的星核,畢竟兩位守墓人身死,一位守墓人瘋掉,大家肯定都已經懷疑,我在出棺前的一晚,可能遭受到了他人的黑手。而趙密這個時候再跳出來搞事兒,就很容易被另外三個家族抓到把柄。”
“畢竟這里的很多老人,還是非常刻板與嚴謹的,他們也無比維護虛妄村的極端規則。”
書人聽到這里后,微微點頭:“目前聽著邏輯充沛,沒有瑕疵。”
任也背手而行,繼續專注地講述道:“對于趙密而言,他是虛妄村宗族堂的主事人,又是備受尊重的至高強者,第一族族長。他冒著身敗名裂,家族被圍攻的風險,最終就只偷到了半個傳承,這顯然是無法接受的。所以,他必須要讓自己達到目的,還要放長線布局。而后,他便向宗族堂提議,讓我去天牢當差,暗中養著我,而后又以這份差事的恩賜,與我暗中達成交易,讓我每日都去他家里待上一個時辰,以便于他暗中窺探我的星核之秘。”
“薛雀和李風沉慘死后,這唯一的知情人周桃之也瘋了,所以,當晚他竊走我本源雙眼一案,也就徹底死無對證,成了懸案。宗族堂即便想查,那也完全無從下手。”
書人聞言發問:“那為什么他不殺了周桃之呢?這樣不是更干脆,而且還一點后患都沒有。”
“這個等一下再。”任也擺了擺手,繼續講述道:“在后面的幾年中,趙密通過窺探我的星核,以及感悟我的本源雙眼,修為再次突飛猛進……!”
“等一下,還是不太對。”書人充當的是一個質問者的角色,他思維十分嚴謹地打斷道:“你,趙密因為守墓人身死一事,心中有了顧慮,暫且不敢動你,這一點是比較合理的。但后面過了這么多年,你這廢物的身份早都被做實了,很多人也都對你不關注了;再加上案子過去了這么久,余波早都已經消散了……那他為什么不直接挖走你的星核,占為己有呢?!哪怕挖了你的星核,你就會死,但這對他來也不是難事兒啊。”
“趙密在夜闖神墓的當夜,就已經打破了心中的枷鎖,并違反了虛妄村的極端規則。那也就是,他在對你犯案這一角度而言,心中是沒有任何顧慮的。想弄死你,那比弄死一只螞蟻還簡單啊,又何苦天天脫褲子放屁,叫你去他家中窺探呢?”
任也聽到這個質問,目光冷冽地看向了書人:“你要知道,我的傳承之秘,在于身魂,而不在于外物。本源雙眼與星核,不是兩件放在我身上的法寶,隨時可取,而是我天生就擁有的大道體質特征。這一點很關鍵啊……!”
書人聞言陷入沉思。
任也緩緩抬頭,目光堅定道:“我推測,他之所以沒有強行挖走我的星核……是因為現在拿走了,他也無法占為己有。因為我的星核還很幼,或許只有在我身上,它才能平安長大;抑或者是,它在幼時,離開我的身體就會消散,無法被趙密長存。”
“這個法倒是有點意思。”書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世間很多天賦異稟的大道體質,都是先天而生的,他人若想奪取,確實限制頗多,千難萬難。”
“沒錯。我還推測,本源雙眼與腹內星核,在這一點上也是極為相似的。”任也回道:“趙密很可能在拿到我的本源雙眼后,也遲遲未能參透分毫……更難以孕養,令其為自己所用。”
書人皺起眉頭:“可若是趙密真的竊取了你的本源雙眼,那又有詭異的守墓人慘死案在前,這虛妄村的各大族、宗族堂領袖,雖不會明著懷疑,但應該也會對這樁懸案好奇,或是展開調查吧?!趙家這么一個大族,若是本源雙眼就藏在趙密身上,或是趙家某處……那這么多年過去,竟能一點風聲都沒走漏?!這不可能吧?”
“我就不信三大族,以及宗族堂的那些老頭子,就從來沒有試探過趙密,也沒有尋找過你丟失的本源雙眼!”書人到這里后,便停頓了一下,“還有,既然你推測,趙密難以孕養你的本源雙眼,更無法令它為自己所用……那他又是怎么將本源雙眼保存到現在的呢?還是,他只是將你的雙眼封存了,這么多年也沒有將它養大,或者是……干脆就把你的本源雙眼養死了?!”
任也沉思數息后,便猛然看向書人:“我的猜想是——神墓!!!”
書人聽到這話,竟猛地躥起,雙眼極為明亮道:“有意思,有意思了!快,你為什么覺得會是神墓?!”
“兩個線索。”
任也模樣認真地回道:“我也一直在想,這趙密得到我的本源雙眼后,到底要怎么保存和孕養。但我剛剛忽然想起來,這天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舉行死祭日活動……而被處死的死囚,也都會被特殊煉制的金汁澆筑,成為被封存的活死人,而后被送入神墓外圍,充當被此墓緩慢吞噬,并攝取能量的養分。”
“這是第一個線索。”壞王仔細回想著,而后又補充道:“之前我去過孫家,與孫清雪坦誠交談了一番。在閑聊中,我無意間發現了她在自己的修道之所布下了一個很特殊的陣,那個陣功效也比較簡單,就是吞噬外部靈物,從而達到增強自身的目的。但她嘗試了無數次,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了。我問過她,這種靈感從何而來,她卻跟我,她是借鑒了神墓詭異的吞噬之力……但她無法揣摩到這種吞噬之力的真諦,只能照貓畫虎地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