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祁東雅才慵懶醒來,身側早已空無一人,只余下洪興睡過的褶皺。
她洗漱完畢,緩步下樓,意外地看到餐桌上已然擺滿了精致的餐點,顯然是洪興特意從高級酒店訂購而來,還細心地用保溫餐盒裝著。
洪興正坐在客廳看馬經,賭馬是他除了女色之外,最大的愛好,看見祁東雅下樓,他立刻放下報紙,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迎了上來:"老婆,餓了吧,快嘗嘗合不合胃口。"
這份殷勤,帶著昨夜承諾后的熱切,也帶著對未來的期盼。
祁東雅心情頗佳,優雅地用著午餐,不時點頭稱贊。
用餐完畢,她接過洪興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看似隨意地開口,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老公,下午把向東升約到這里來。"
洪興聽到她也改變了稱呼,心里激動萬分,如同飲下蜜酒,但仍有些疑慮:"老婆,這里畢竟是你的家,約到這里?會不會太……"
"就要在這里。"
祁東雅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不僅要約到這里,等他來了,你要當面讓他知道,我現在是你的女人。"
她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帶著一種冰冷的惡意,"甚至可以當著他的面,和我親近。我倒要看看,這位向來注重臉面的向領導,會是什么表情。"
她看著洪興驚愕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若失態,不正說明他內心遠非表面那般平靜?一個會被情緒左右的人,破綻才最多。老娘就是想親眼看看,這人渣瘋狂的樣子。"
…………
下午,向東升在洪興半是邀請半是威逼下,如約而至。
踏進這間他曾以另一種身份來過的客廳,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洪興能知道他年前隱秘的廣州之行,這件事一直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隱隱覺得,消息來源并非洪興手眼通天,而極可能與祁東雅有關。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祁東雅為何會將如此要命的秘密,透露給洪興這個江湖混子?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本能地想端起架子,維持那點殘存的、來自身份地位的優越感,清了清嗓子,試圖用慣常的、帶著疏離的官腔開場:"洪老板,你……"
話才開頭,就被洪興粗魯地打斷。
"你來了,隨便坐。"
洪興抬了抬下巴,指向靠窗的單人沙發,語氣不耐,連基本的"請"字都省去。
更讓向東升心頭火起的是,洪興對他的稱呼,已從幾天前威遠見面時還帶著幾分表面客氣的"您",直接變成了毫不客氣的"你",那姿態,不像是在對待一個需要謹慎應對的領導,更像是在指使一個呼來喝去的馬仔。
洪興則四仰八叉地靠在長沙發主位,隨手點起一支煙,絲毫沒有顧及這是在別人家中,更沒詢問向東升來不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