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萬?”
一聽朱旭提起這個名字,楊蔓娘腦中瞬間浮現出一個穿長袍的瘦削漢子,和一排黃黃的大門牙。
“就是他,娘子也見過的,之前咱們第一次簽約就是他去縣衙辦的。他雖不是汴京最出名的牙人,但為人還算妥帖厚道,在朱雀門這一片兒口碑一直不錯的。”
朱旭喝了一口茶,笑瞇瞇的道:
“娘子若是打算買宅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他。”
“好,多謝員外相告了。”
楊蔓娘點了點頭。
“娘子不必客氣。”
朱旭擺了擺手。不過想到楊蔓娘說到相告二字,他的神色還是頓了一下,想起了早晨看的李氏小報。
猶豫了片刻道:
“娘子可看今日的李氏小報?”
“還不曾,怎么,是上面有什么新鮮事兒嗎?”
楊蔓娘笑了笑,她也才剛從早市上回來。
這段時間不寫書了,每天就清閑了許多,晚上也不用熬夜,早晨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起來洗漱罷,便帶著白綰綰去早市,給自己要一碗灌肺和七色燒餅,給白綰綰買一條小魚干,一人一貓都吃的美滋滋,回來都快午時了,倒是還沒顧得上看報呢。
“我這里有一份,娘子一看便知,不過上面只是小人之言,娘子瞧了不要動氣才是。”
朱旭踟躕了一下,從袖子里抽出李氏小報遞了過來。他今日過來,一方面是為了送銀子,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這個事兒。
不要動氣?
楊蔓娘有些好奇的接過小報,第一眼便瞧見了首頁上清月散人的發言。
女流之輩?幼稚可笑?嘩眾取寵?牝雞司晨?貽笑大方?
這清月散人為了諷刺自己,不會是把這輩子學的成語全用上了吧?
楊蔓娘挑了挑眉,突然嗅到了一絲故意引戰的味道。
朱旭是個商人,從來都是和氣生財,當他早上看到報紙的時候也是氣的不行,可是又怕楊蔓娘看了,年輕氣盛會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事兒,才特地借著送銀子跑來一趟。
此刻見楊蔓娘盯著小報半晌不語,便有些擔心,連忙苦口婆心的勸她息事寧人:
“其實這上面的話都是那清月散人自說自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的,娘子看過了也就罷了,咱們別理他就是。娘子是名貴的瓷器,他是路邊的瓦礫,沒有瓷器去碰瓦礫的理兒,反正那清月散人的書也沒有賣出去,發發牢騷也掀不起什么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