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對手蘇道云,今年四十出頭,他的前半生如老黃牛一般兢兢業業,沒有任何機緣巧遇,祖上也沒有給他留下什么寶貴的資源,他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靠年復一年的辛勞和多年的江湖滾打。蘇道云在郡衛長一位任職多年,雖說乞靈幫的人他動不得,但日常通緝、追殺、護衛等任務,也積累了老練的實戰技巧,這讓他與凌霄對站起來,手段絲毫不虧。
凌霄所學《破甲二十三》,亦是從戰場上精煉出來的務實招數,看兩人打斗,根本給不得一個‘彩’字,只有一招一式里面透出來的勃勃殺機。
卻道兩人拳拳相對后,凌霄退了三步,蘇道云一步未退,他乘勢而上,右手手掌立刻化拳為刀,向凌霄脖頸橫劈而來,凌霄下盤迅速扎好馬步,左手一擺,將這一劈硬生生頂了回去。
隨后,凌霄見縫插針,右拳中指出尖、順勢直出,就要懟向蘇道云心窩,蘇道云左身向右前斜,凌霄直拳落空,但是,凌霄其人不退反進,渾圓結實的左肩膀用力向前一撞,蘇道云被頂的向后打了個幾個踉蹌,防守出現了空擋。
凌霄豈肯放過如此良機,立即跨步上前,低身旋腿,一下便將蘇道云掃落地上,河邊碎石黃沙,凌霄提起鐵錘般大小的拳頭,縱身一跳,便向蘇道云面砸去。
面對凌霄的乘勢追擊,蘇道云臨機向右一滾,躲了過去,凌霄拳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原地留了一個小沙坑,聽得郡兵們驚心不已,看的郡兵們觸目驚心。
這一拳要是砸在他們身上,保證他們的尸體連爹娘都不認得。
蘇道云和凌霄幾乎同時起身,兩人抖了抖身上沙土,凌霄抽出了靴中短匕,蘇道云戴上了鐵制拳套,又同時向對方沖去。與此同時,位于守河五組郡兵中的最中間一組,開始有所動作,因是騎兵轉步兵,又經歷多年亂局,一組十人并未像彰武郡守樊聽南帳下郡兵一般裝備精良,他們皆是手持老式環首刀、身著輕甲,但貴在氣勢十足,但見十人分散跑開,準備將凌霄、蘇道云二人戰圈包圍開來,繼而配合蘇道云擊殺凌霄。
見此情景,凌霄冷哼一聲,不予理會,依然與蘇道云展開對攻,兩人你有堅拳、我有利刃,見招拆招,打的不亦樂乎。
江湖傳言,《破甲二十三》乃是至剛至猛之拳法,雖然算不上上品功法,但殺傷力極強,體力消耗極大,講求“斂氣凝神、急走經絡、一拳殺敵”十二字訣。經歷昨夜種種,凌霄已經心力交瘁,對上深知其弱點,采用以拖為主、以耗為輔戰術的蘇道云,凌霄仿若一頭正被緩緩拖入沼澤的黃牛,苦苦掙扎而又無能為力。
雙方交手第十一招,凌霄一個直拳長驅直入,蘇道云雙臂交叉,將其左拳緊緊卡住,身旁一名郡兵看準時機,揮刀猛掃凌霄下盤,卻被凌霄左手投擲的短匕扎中心口,當場氣絕,蘇道云趁其分神,快速松臂頂膝,在凌霄腹部狠狠來了一下,凌霄來不及閃躲,只能選擇硬抗,這一下子雖不致命,但也疼得凌霄齜牙咧嘴。
第十五招,蘇道云以快拳搶攻凌霄天靈,迫得凌霄邊守邊退,直直退到距離一名郡兵三丈之處,那郡兵眼尖手快,手起刀落便在凌霄左肩留下一道血槽,凌霄怒不可歇,狂叫了一聲“鼠輩安敢欺我”,突然自開門面,以頭硬頂蘇道云雙拳,重重挨了蘇道云一下后,凌霄頭破血流,他強提精神,找準蘇道云的出拳空擋,快速回身,一個手刀便使那名郡兵頭身分離,出手之強之快,使郡兵無頭的身體后退了幾步才緩緩倒下。
第十九招,蘇道云一個平掃肘后接斜挑肘,又開始緊攻凌霄頭部,凌霄死守上盤,為在他身側的兩名郡兵對視一眼,左右同步,環首刀在其左腰和右腿上又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血槽,凌霄一吃痛,終是沒熬過第二十招,被蘇道云一個斜挑肘擊得倒飛了出去,一串血花留在了半空。
凌霄癱在地上,縮成一團,如一頭病臥的猛虎,死死盯著蘇道云,如果眼睛可以殺人,蘇道云恐怕要被凌霄干掉數十次了。
蘇道云并未因為凌霄負傷而得意忘形,他左拳前探、右拳收腰,低聲喝問,“凌霄,你降不降?如若不降,這里就是你的墳地!”
補位而來的數名郡兵一齊抽刀,緊隨喝問,“降不降?降不降?”
凌霄吐了口血水,緩緩起身,幽幽地看了看近在咫尺、奔涌不息的吉恩河,沉聲道,“蘇道云啊!若我沒記錯,你我在凌源多年,這是第一次交集。”
“可我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多年!”蘇道云表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