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看著喬妙卿可憐楚楚的眼神,心里那是一陣無奈。
正當楊柳無計可施時,皇甫錄輕聲說道,“咳咳!喬姑娘,是不是論錯輩分了!楊前輩是大哥的舅舅!”
“他論他的,我論我的,哼!”喬妙卿噘了噘嘴,皇甫錄馬上閉口不言,生怕姑奶奶的拳頭砸到了自己頭上,讓自己的腦袋遭受無妄之災。
“咚咚咚”,劉懿輕輕敲了敲桌子,打破了眾人的嬉笑怒罵。
只見劉懿一臉嚴肅,眉宇間透出淡淡的怒氣,眾人立刻禁聲,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喬妙卿,也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言半句。
眾人本以為劉懿會訓斥一番,誰知劉懿竟一反常態,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對喬妙卿笑道,“翌日便要尋老趙遙的晦氣了,喬姑娘,時間緊迫,咱們還是商討正事兒,抓緊休息,翌日,翌日事情一了,我把舅舅‘請’到望南樓四樓,叫他和你說上三天三夜,誰也不許睡覺。”
面對劉懿的軟刀子,喬妙卿嬌哼了一聲,不屑地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劉懿轉頭看向楊柳,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宣懷伯趙遙,算得上大半個江湖人。約莫在很多年前,趙老爺子師從江湖大幫宣斧門,其人武學資質較高、又肯吃苦,二十四歲便入了推碑境,憑借《宣懷八斧》,挑遍了華興江湖,無一敗績。”楊柳一臉向往地望著扃外,吟誦道,“豪氣留紅土,高情伴云天。酒壯慫人膽,斧開斷凌煙。當年的趙老爺子,在華興郡是個大人物。”
“四十六年前宣懷候起兵謀反被趙老爺子鎮壓一事,我便不多說了,但值得關注的是,趙老爺子在那一戰之后,沙場頓悟,入了破城境界,二十余歲便成為破城境界的武夫,用內行人來講,那就是一個未來可期啊。可不知為何,四十年來,趙老爺子卻始終止步不前,讓人不勝唏噓感嘆啊!”
楊柳說完,便兀自感嘆,不再言語。
場中出現片刻安靜,王大力喃喃自語,“破城境界乃武人之天塹,能跨過此鴻溝者,方才算入了武道。細數歷史,天下武夫多如牛毛,入破城境的武人卻如嶺南白月,微乎其微。強如那位石鯨吞日的死士辰大俠,在臨死前也才堪堪摸到了致物境的門檻。如我等這般資質平平之輩,在修行一途上,可謂前路堪憂啊!”
喬妙卿似乎能感受到兩人的擔憂,適時安慰道,“修行一途,盡人力,安天命,唯此而已。”
楊柳苦著臉道,“喬姑娘,您所的話,都是弱者對自己無能的安慰罷了。我輩中人,自當全力以赴,沖擊上境,名留青史,俠蓋一方。”
這番話十分對喬妙卿的胃口,小嬌娘嬌軀一振,奮然道,“這才是大丈夫所欲之言、所謀之事,楊大哥,王大哥,加油!”
三人越聊越慷慨起勁,到最后,竟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
當然,他們聊的也有些跑題了,劉懿低聲道了一句‘立根原在破巖中’,而后看向王大力,輕聲問道,“王大哥,翌日若是動武,依您估計,咱們勝算如何啊?”
王大力三人的對話戛然而止,三人想到趙遙滯留了四十多年的破城境界,同時低下了頭。
在這樣深不可測的對手面前,誰也不敢言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