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悄悄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應成,苦笑道,“天道和人道,往往只差分毫。一境之差,卻失之千里,當日望北樓內,面對害子仇人、致物境界的劉興,趙老爺子不也是強行忍下了怒火么!實話實說,若是惹惱了趙老爺子,動了真格的,我與喬妹子和楊兄弟,最多能撐一盞茶的功夫。若趙老爺子不計后果,我三人連二十招都走不出。至于說保護大人脫離險境,想都不要想,趙遙以武起家,麾下私兵堪比當年大魏武卒,絕不是劉興手下那些酒囊飯袋可以比擬,此一行,如入龍潭虎穴啊。”
楊柳深感認同,喬妙卿卻努了努嘴,一副不知所謂的表情。
對于武學,劉懿僅是流于書面,聽完王大力所言,他心中驚駭,問向喬妙卿,“一絲境界之差,竟如此之大?”
這回,喬妙卿倒是點了點頭。
見這三位大老粗給不出一絲絲的建議,劉懿提議眾人早早散場,養足精神,明日也好全力應付。
躺在床上,劉懿輾轉反側,一路風塵,眾人只顧趕路,氣氛雖然融洽,但交談甚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今日真的知道了老趙遙的斤兩,劉懿那一顆滿腔抱負的心,沉了下來。
都說初出牛犢不怕虎。目前內無強援,外無變數,自己這只牛犢,頂不頂得動趙遙這只臥虎,還真是個未知數,倘若明日交談不攏,那可怎么辦吶。
眨眼的功夫,天已見亮,一夜半夢半醒,劉懿端著木盆,取雪化水,一股冰涼貫入,頓覺清爽。
喬妙卿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見劉懿十分憔悴,妙目流轉,微波蕩漾,一把將劉懿拽到了自己面前,神情莊重,沉聲道,“死士者,有死無生之人,劉懿,男子漢莫要娘娘腔腔,既然繼承了辰叔的名號,自要有辰叔看淡生死的灑脫。若不能,還不如早早回去做望南樓掌柜!也免去了一番丟人現眼。”
喬妙卿狠狠抱了一下劉懿,“有大爺在,你不會少一根頭發!”
說完,喬妙卿快步走開!
劉懿呆愣在原地,漂亮的鵝蛋臉憋得通紅,過了好久,才喃喃一句,“好暖!好軟!好大啊!”
劉懿將楊柳、皇甫錄、應成留在了酒樓。
隨后,劉懿差人提前半個時辰遞上拜帖,僅率十名護衛,在喬妙卿、王大力的陪同下,安步當車,向趙府走去。
而留在酒樓的楊柳、皇甫錄、應成三人,則隨時準備接應。
昨日答應同往的宣懷功曹史張游霞,突然稱病在家,應是不想太過參與此事,劉懿倍感壓力,一路心情沉重。
自己名不經傳,能否幽燭顯微,在此一舉啦!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inf。in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