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都要靠他劉懿自己來做,那么,他便要再找強援。
其實,劉懿在來到赤松郡前的打算,是想先去找赤松郡郡守,然后再南下天池。
而如今,之所以要先東進、再北上赤松郡守府,一為天池在東,路途較近,二是他隱隱對赤松郡郡守產生了一絲懷疑,第三則是東面或許有一些幫手,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當然,東面的人是否會出手相助,還要視情況而定,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一切都得看命。
人縱有通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命運不抒,謀劃的再好,也沒用。
一路蹄疾步穩,四日之后,遼西郡與赤松郡的界碑,便映入了劉懿和眾位將士們的眼前。
劉懿沉視界碑,往日歷歷在目,想起當年游歷到此的東方春生爺孫、死士辰師傅等人,心頭瞬間被悲傷覆蓋斯人已逝,上一次站在這里的人,如今僅剩下了自己,真是,可嘆世事無常啊!
劉懿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逝,此正是同仇敵愾、萬眾一心之時,他害怕自己的悲傷和陰郁,會動搖軍心,最后一瀉千里,全軍崩潰。
所以,劉懿連一絲絲的傷感都不敢流露,趕忙收攏情緒,憑著去年的記憶,一路摸索,終于找到了沿崖而建的那座小寨,厚龍崗。
劉懿站在寨門前,佇立不語。
這個留下了許多歡樂的小寨子依然破舊,從外表看,與去年別無二致,恰逢正午,院內安靜祥和一片,并無雞犬相鳴,曬干了的魚干,淡淡地傳來咸腥味兒,寨門后僅有的黃土地擴建了幾分,已經起好了隴,還沒有來得及下種,隨劉懿而來的都是農戶出身的兵士,見到這無肥無料的黃土,不免心鳴,一陣唏噓此地農民生活之艱辛。
定睛看著厚龍崗寨門之上搖搖欲墜的三個草書大字,劉懿怭怭感嘆,“鈴箭草終有采完之日,肥饒之土地,方為安樂之實,赤松郡這一點養分都沒有的黃土,該如何造福一方呢?看來,老天不賞飯吃哦!”
青絲回見,喬妙卿、王大力、李二牛三人,悄無聲息站在了劉懿身側。
李二牛仔細探查了厚龍崗一番,旋即上前問道,“大哥,你說的就是這里?”
劉懿舔了舔嘴唇,“嗯!去年,我隨東方爺爺游歷薄州時,曾與這里的人有些淵源。”
李二牛再問,“常言道小國寡民,這般窮鄉僻壤,能有什么高手?”
劉懿目光灼灼,“積少成多,積水成江,如果能以一寨之力,撬動赤松郡五山十八寨三十六崗的貧苦百姓們襄助,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而且,不要忘了,北拘人天生撼樹境。撼樹武夫,拳腳一出而有百鈞之力,兄弟,你用心想想,咱們的隊伍里,如果能有百十來號撼樹境界的武夫,那又是一番怎樣的光景呢?”
此話一出,王大力笑逐顏開,“那咱還小心個屁了?咱們直接擂響戰鼓,調轉戰馬,殺向太昊城,活捉曲州牧,干死江瑞生!”
喬妙卿在側激動呼應,“好!就這么辦!”
還真別說,從軍之人,就喜歡這種氣沖斗牛的豪情,王大力這么一說,附近的平田軍士兵們個個笑逐顏開,一傳十十傳百,士氣竟不自覺攀高了些許。
劉懿緊繃的心,也隨著爽朗的笑容,放松了一點,他深呼一口氣,笑道,“若能求得幫忙,自是最好。若求不到,咱們也要做好通盤的謀劃,以免陰溝里翻船。”
王大力、李二牛、喬妙卿三人,滿臉嚴肅,認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