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顯呲牙斥道,“快去,沒和你開玩笑!”
劉懿沒想那么多,趕忙跟上。
寂榮和劉懿兩人一前一后,前者東倒西歪、大醉酩酊,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后者不明所以、胡思亂想,對一顯剛剛的話持懷疑態度,他才不信天上會掉下餡餅。
倆人一路默不作聲,不一會兒,便來到高高聳立的八棱七級磚塔之下。
劉懿打眼一看,塔下無門,卻有翠樹,枝枝環繞,交錯密布,綠意蔥蔥,給荒蕪的赤松帶來了一片暖色。
這意思綠意,在之前的赤松郡,可算是獨樹一幟,不過,此時劉懿倒覺得,太白河修成以后,這里或許就該變成桑海一粟嘍!
寂榮表情嚴肅,默不作聲,寂榮不說話,劉懿也不主動開口,兩人就這樣在塔前佇立良久。
良久,寂榮似乎做出了一個天大的決定,他抬了抬手,想劉懿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吧!小施主。”
“此處無門,該如何走?”
一顯定不會害自己,既然叫自己前來,此中必有玄機,所以劉懿沒帶什么警惕,便一臉好奇地好奇地問道。
“心中有門自有門,心中無門空費神!”
寂榮大師寶相莊嚴,說完了以后,劉懿本以為這位得道高僧會有什么大手段,誰知寂榮大師居然袖子一擼,對劉懿神秘莫測地一笑,隨后抓住綠枝,腳下一蹬,便躍上了二層窗戶,翻窗而入。
那圓滾滾的身形,混如一頭翻滾的小豬,讓劉懿覺得滑稽無比。
這一幕,讓劉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索性順口胡咧,“大師!好俊俏的功夫啊!”
“哈哈!熟能生巧,熟能生巧,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哦。”
寂榮對這一番夸贊,似乎還挺滿足,咧嘴干笑幾聲后,便大咧咧地說道,“快,小施主快上來,老僧帶你看佛門三千世界。”
劉懿欣然應允,挽起袖子,學著寂榮的樣子,打算攀爬而上。
不過,正值少年的他,身材矮小,力量的爆發也是個問題,幾次攀登跳躍都未能成功,攀爬的姿勢和寂榮大師比起來,也是形像神不像,不領其神,以至于綠枝擦破了雙手,腳下也找不到著力的地方,倒把自己擦傷了好幾處,疼痛的同時,也有些惱怒。
劉懿攀爬之間,寂榮大師張著滿是酒氣的大嘴,完全不理會正在艱難攀爬的劉懿,口中佛語連連,悶聲如牛,“世尊釋迦牟尼,當年在拘尸那城娑羅雙樹之間入滅,入滅之時,東西南北,各有雙樹,每一面的兩株樹都是一榮一枯,后世之人稱之為‘四枯四榮’。據佛經中言道東方雙樹意為‘常與無常’,南方雙樹意為‘樂與無樂’,西方雙樹意為‘我與無我’,北方雙樹意為‘凈與無凈’。茂盛榮華之樹意示涅般本相常、樂、我、凈;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無常、無樂、無我、無凈。如來佛在這八境界之間入滅,意為非枯非榮,非假非空。”
這一番佛言佛語道盡,本就有些惱怒的劉懿,驟然生出了一絲無名之火,他冷聲道,“大師,您帶我來此處,到底要說什么?”
寂榮垂眉頓首,問道,“小施主,你這赤松一行,到底是枯是榮?是假,還是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