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柴嶺這四人毫無背景可言,如果當年真是因為喝酒誤事使虎威衛損兵折將,陛下是吃素的么?
從這個觀點推測,幾人所說,應為真。
劉懿沉思既然沒有降罪,又沒有啟用,再聯想到陛下近幾年先定中樞、再穩要地、修大渠、平田地等一干大策,這里面的意味,可就有些深長嘍!
看來,陛下還沒有做好平定孫秀成的萬全準備,所以,并沒有借柴嶺四人這件事去打草驚蛇。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想清楚了這一切,劉懿揉了揉腦門,捫心自問與人交往,難得一誠,還需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先把四人招攬麾下、將四人帶回凌源再說,回到凌源后,讓父親幫忙把把關吧。
“四位,平田兇險,不壓于戰場廝殺,隨我同赴赤松郡的兄弟們,一路戰豪強、斗惡官、殺賊寇,稍有不慎,便回不去了。”
劉懿低頭呢喃,面色沉重,“你四人在此安身立命、碗茗爐煙,一生清福老此終生,其實也不失為明智之舉,若重入江湖、再進官場,未來的生生死死,本令也說不好。”
“大人以為我等是怕死之人?需要我等展露決心么?”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已經年過四十將近五十柴嶺,不愿再錯過這個機會,何況冤情未了,就是老死在這寧花村,終身背著罪名,又有什么意義呢?
柴嶺完全沒有了會面時的矜持,面露急迫之色,“本就該死之人,何談怕死?堂堂正正死在疆場,總比死在這陰溝里要強得多。”
柴榮三人,亦應聲附和。
此刻的劉懿,心也要跳到了嗓子眼里,這可是足金足兩的四個中境武人啊,招攬麾下的意義,不言而喻。
他當下逼上前去,問道,“志士多苦心,可苦心能修成正果的,卻不多。你等隱忍多年,自然辛苦,可即使你等所說為真,本令亦不能保證為你等平反昭雪,只能說盡力而為,你等可還愿意隨我?”
屋內落針可聞,四人眼神交換,擲下兵刃,一同跪倒在地,俯首下拜,齊齊拱手,“余生愿唯大人馬首是瞻。”
劉懿大喜,把四人一一攙扶起來,笑道,“去!自己打四把專斬奸逆的快刀,迎上家小,隨本令南下!”
四人熱淚盈眶,泣不成聲。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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