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肅殺的場面,道安大師卻開起了玩笑,「施主說笑了,本僧確有‘真刀真槍,奈何佛門戒律清規,就不和施主干一場啦!施主還是下山去另請高明吧!」
全場寂靜了寸分,隨后,不論敵我,都發出了嚎啕大笑。就連躲在屋內的我,都強行跑到榻前,把腦袋埋在被子下面,狠狠地大笑了一番。
渾身已經血淋淋的玉面公子后知后覺,讀懂道安大師語種之意后,臉上浮出兩片紅霞,既羞又惱,又見周圍敵我之人都在掩面大笑,她愈發惱怒,咬牙切齒便向一尊道安大師沖了過去。
道安大師搖頭一笑,便不給玉面公子任何反駁的機會,繼續出拳,拳速越來越快,玉面公子原本還有還手之力,到最后,終于僅剩下了招架之力。
在腹下、小腿、肩膀、門面挨了二十拳后,玉面公子不甘心地一聲大吼,凝聚全身力量,折身向東面的道安坐像殺去。
面對眼前不男不女的玉面公子的殊死一搏,我看那道安大師們不慌不忙,仍報圓守真,一拳接一拳,綿綿如流水,玉面公子每進一步,后背及兩側便要挨上道安大師數下,地上嘩啦啦啦的流滿了血,堪稱步履維艱。
見到這一幕,我不禁心嘆看來這位玉面公子,也是個堅韌不拔之人啊!
血濺寶殿,人落深冬,約莫一刻鐘后,玉面公子似乎眼前忽黑,鮮血大口大口如泉噴出,再也站立不定,一跤坐倒,昏死在地。
此時的她,前襟赤紅,氣息微弱,張嘴卻又說不出來話,目光空洞,完全沒有了最初的陰厲與囂張。
天道輪回,只在瞬息之間吶!
玉面公子倒地,道安大師的朗朗之聲,從四面八方傳入其耳,「我佛慈悲,今日,本僧斷你武道,以免禍害蒼生!」
八佛歸一,真身現,道安大師乘著剩余金光,從天而降,一拳揮出,如隕石落世,直擊玉面公子門面。
我差一點驚呼出聲。
乖乖!這一下子要是砸了下去,保準小白臉兒死了都找不到祖墳。
「道安!你的嘉福寺,不想要了嗎?既然是切磋,哪有要人性命的道理?」
蒼勁渾厚的聲音從化外傳出,隨玉面書生而來的賊兵們聽到之后,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就連躺在地上如一灘爛泥的玉面公子,都不由得動了動手指。
「城主,是江城主來啦!」「兄弟們,立功的機會來啦!」
從言語之中,我不難猜測,江鋒來了!
哼哼!這位江州牧、江城主、江族長,便是凌源劉家背后真正的主人,有惡犬便有惡主,從劉家禍亂凌源城和今夜之舉動,我對即將現身的江鋒,全無半點好感。
「去也終須去,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活也如何活!」
道安大師倒是一副視若惘然的樣子,對江鋒的嚴肅正告不聽不信,拳速不變,拳力不減,那枚碩大如月的金色拳頭,仍然我行我素地落了下去。
「師弟,今日山門碎碑,你都已經承諾往事過去了,怎還不肯放下屠刀?」
雄渾的聲音裹帶殺氣,越來越近,賊兵們蠢蠢欲動,準備再次廝殺。
金拳無情砸下瞬間,一名重瞳棕發男子呼風而至,卻終是晚了一步。
砰!
拳罡狠狠砸在距玉面公子半丈空地,地裂石開,可摧碑拽月的強大力道,把玉面公子的身體直接蕩了起來,借著罡氣彈射的勁氣,道安遞出普通一拳,咣當當、咣當當,玉面公子的身體如破鼓一般崩出老遠,不知死活。
塵煙散盡,驀然回首,道安大師仍盤地而坐,溫聲溫語,「師兄,這回,真的過去了!」